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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一直跟着二当家的。表叔因为一直很听二当家的话,也在其中………”
他仰起头来,泣道:“夫人,表叔对您和少寨主,一直是忠心耿耿的,二当家要谋逆,他真的并不知情,求您救他一命!”
我定了定神,道:“你先别慌,明天行刑,还来得及。你先回军营,我来想办法。”
我没有叫人,撑了拐杖,往西厅走去。
一路上,我努力回想着阿聪表叔的面容,模糊了的记忆渐渐清晰。因为是二叔的心腹,他在寨中也颇有地位,性情又是一等一的豪爽,笑起来声如响雷,酒量出奇的好,打仗时也总是身先士卒,故而在卫家军中人缘颇佳。
不管是打黄二怪,还是后来战田公顺,他都曾负伤挂彩,倒也称得上是响当当的一条汉子。
我心底的那点疑云又向上翻涌,眼见西厅在望,强行压下,却也暗自下了决心,无论如何,先将这上百人的性命保下来再说。
鸡公寨最初的那一千多名弟兄,死得已只剩五百来人,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我轻点拐杖,缓慢地走入院门。
夏日的下午,西厅却是极荫凉,回廊下水流潺潺,竹影摇曳,连树上知了的叫声,都似比别的地方要低沉许多。
我慢慢走到书阁门口,正要将拐杖点入屋内,抬头看清屋内景象,不由停住。
书阁内,瑶瑶正趴在案上,安静地作画。
长案旁的竹摇椅上,狐狸仰面躺着,似是已经熟睡,而早早趴在他的胸前,也睡得正香。
狐狸的右手,抱在早早的背上,他的唇边,还残留着一分若有若无的柔和笑意,而他胸前的衣襟,已被早早熟睡时流出的口水沁湿了一大片。
男人的雄心壮志
我静静地站了许久,看看狐狸,又看看早早熟睡的面容,心底某处,忽然收缩了一下。
遥远的记忆,随着这阵收缩,如潮水般滚滚而来。
春暖花开的季节,娘坐在溪边捣着衣裳,带着温柔的笑,看我叫喊着去追爹。爹笑着闪躲,见我急了,才停住脚步,大笑着抱起我,然后将我高高举起;
白雪皑皑的时候,娘坐在炭盆边,静静地绣花,间或抬起头来,看爹握着我的手,教我一笔一笔地写字;
入私塾后,每天黄昏,我要走上好几里路才能回到家中。只要下雨的日子,爹都会撑着伞站在私塾门口,我就会穿过院子,踏出一路水花,直扑入他的怀中。
镇上的吴举人家里做寿,请了人来唱戏,我会扯着爹的手,找到一个最合适的位置,然后骑在他肩头,痴痴地看台上的悲欢离合。戏终人散,已近半夜,我趴在爹宽厚的背上,人声渐渐淡去,只有爹的脚步声,伴着田野间的阵阵蛙鸣,在我的梦里萦绕。
两年前,当我用厚厚的岩层将心封闭,我以为自己的怀抱,能够给早早足够的温暖。
可是,真的能够吗?
瑶瑶似是感觉到了异样,猛然抬头,叫道:“婶婶!”
狐狸右腿微微一弹,猛然坐起。他眉头微蹙,眯着眼看了我片刻,才慢慢地微笑,“大嫂来了。”
早早却仍没醒,只在狐狸猛然坐起的时候,微扭了一下,继续酣睡。
狐狸又低头看向早早,话语中似带着几分宠溺:“这小子挺乖的嘛,睡得这么好。”
瑶瑶在一旁撇嘴:“叔叔试一试晚上带他睡,就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乖了。婶婶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他可是天下第一号磨人精。”
我慢慢走入房中,仔细看了看狐狸的面色,道:“六叔这几天很累吗?”
狐狸将早早放在摇椅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轻唔一声,道:“这几天确实有点忙,等会还得召集各营将领和各城的郡守开会。”
我正犹豫要如何开口,狐狸扳了扳脖子,再看向我,微笑道:“大嫂有事找我?”
瑶瑶很会看人眼色,立马放了笔,跳下椅子,道:“我去园子里玩。”她蹦跳着跑向门外,因为跑得太快,直直地撞入正踏过门槛的老七怀中。
老七抱着肚子蹲在地上,瑶瑶也揉着额头直叫唤,片刻后,她瞪着老七,怒道:“七叔你太毛燥了,走路也不知道看着点。”
老七急了,道:“是你毛燥还是我毛燥?明明是你撞过来的!”
五叔从后面进来,摇头道:“老七你也是,跟人家小孩子致什么气?”
瑶瑶素来不爱听这话,却不敢对五叔撒野,暗暗做了个鬼脸,再瞪了老七一眼,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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