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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遇到什么歹人,劫走银票还好,若是自己的贴身玉佩落入旁人手里,倒是麻烦。她见王满素日对她十分忠心,竟不疑他卷走了自己的东西,反而顺道担心起他的安危来,打定主意,便准备向府城而去。
离开客栈时,正是白日大好的天光,她一身孑然,了无牵挂,走了半日,肚子饿了,却无钱买饭。见集市上有人卖马,也学着那人在路边一站,将马牵在手里。
路人见这样美貌的女子,都来围观,有人问她为何卖马,她讶然道:“我没有钱,难卖马不是很应当的么?”她说得理所当然,却不知周遭男儿,好几个都红了眼圈,脑补出许多悲惨故事。争相出价,最后一个少年,以一百三十六两的高价买了这最多价值二十两的驽马,除了银子,连身上的铜钱都掏出来了,给她串成一串,放在褡裢里,连褡裢一起相赠。怜星不会背褡裢,向他请教,那少年笨手笨脚给她背上,怜星觉得新奇,笑眯眯回头道:“多谢你啦。”那少年见她一笑,顿时红了脸,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怜星怪道:“你脸怎么红了?”那少年大叫一声,捂着脸跑开了。
怜星从未见过铜钱,见这一大串觉得新奇,正好没有马匹拖累,行动更加恣意,于是背着铜钱逛了逛。左看右看,大多倒是她见过的,只是不如移花宫中精致华美。还有些草编、泥人、竹篮、木制的小马车等物,凡是不常见的,都买下来,那卖的糖果、点心,也每个都来一样,转了一圈,一串钱还剩下许多,她又回去将吃着觉得好的东西,都买了一样,忽然想起一样儿时旧事:大约五六岁的时候,邀月和她偷偷溜出来,也逛过一个集市,当时她跟着一个卖糖葫芦的,和邀月走散了,正好听说有个女孩子被人拍花子拍走了,邀月以为是她,朝着反方向追出去五六里路。哪想到怜星跟着卖糖葫芦的走回了他的村子,卖糖葫芦的见她可怜,给了她一串,怜星便舔着糖葫芦,坐在村头的石头上等邀月。她那时与邀月亲厚,特地把糖葫芦留了一半,预备给姐姐吃。
谁知等到天黑也没等到邀月,怜星饿了,一颗又一颗地吃掉,到剩下最后一颗的时候,实在是舍不得吃,便一边哭,一边含着山楂核回味。等邀月终于带人找到她,她满心欢喜地给把那一颗珍贵的糖葫芦递给她心爱的姐姐,邀月却一把将糖葫芦扔在地上,踩得稀烂。
世易时移,小时候的事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这一桩却因印象极深,对景就记得了。
想起自己居然曾在心爱的糖葫芦与毫不心爱的姐姐之间取舍两难,怜星便又露出愤愤之色,绕道去将那一草扎的糖葫芦都买下来,自己举着,招摇过市。
又走了半日,按她脚程,这会儿当是在另一个镇子上,可惜怜星一路瞎逛,早就走乱了方向了,她又没个行路的经验,天黑的时候,竟身处一片四面无人的旷野。
怜星望望远处黑沉沉的山峰,又看看近处的乱石,黑夜深深,她倒不怕强人野兽,却觉得这样孤清的夜里,天地间仿佛只剩一人的寂寥像是要将她淹没一般可怕。
有野狗在吠,怜星听见狗叫,便想起小白。从前因为养狗给邀月打过一顿,因此生恨,觉得受了这等侮辱,必要给邀月一个教训才是。彼时的自己何其天真幼稚,竟为了这样的小事,被慕容别一劝说,就答应与他勾连,甚而出谋划策。怕邀月不肯叫外人进来,夤夜吹生病,借病撒娇,引狼入室。现在想想,邀月居然肯留着自己的命,还给了这么多东西,已经是难得的宽宏大量了。
毕竟,若是立场对换,邀月这样待她……不,上辈子,邀月不就是这样待她的么?
怜星突然觉得很混乱。
她努力想分清楚她和邀月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谁欠了谁多些,然而翻来覆去的,却发现她们之间,早已经是一笔烂账。
姐妹两的纠葛,自上辈子开始,至这一世延续,谁欠谁的帐,谁对谁的好,早已经撕扯不开了。
她唯一能确认的是,她已经开始后悔。
她对邀月的怨怼,起初只是令她一心想要逃离移花宫。
然而,在邀月那样责打过她以后,怨怼便演变成了强烈的愤恨。
她不但要离开邀月,还要把邀月加诸于她身上的侮辱,讨还回来。
可是等到一切真的实行,她又发现,她后悔了。
就算邀月再不好,那也是她的亲姐姐,怎么能容外面那些小人糟蹋?移花宫是她母亲一生的心血所在,怎么能勾结外人,妄图糟践她母亲的心血?
花怜星,可以努力练武,凭借武力正大光明打败邀月,血洗前耻;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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