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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星顿了顿,道:“嗯,在她房间里搜出与慕容别互诉衷情的手帕。”
邀月笑了,对着弟子们慰勉一番,道:“你们都很好,紫荆记下来,回去每人都有赏赐。天晚了,先退下吧。”
紫荆等人照惯例要留下服侍,也被她打发走了:“你们都在外面值守就好。”
众人熙熙攘攘而来,又熙熙攘攘而出。热闹了没一会的正屋,重新变得寂静。
邀月起身,推窗。
已是初冬,寒夜月下,草木凋零,霜华侵染,透着说不出的冷清。
怜星望着窗外,想起去年此时,她还是满心愤懑,见着移花宫内的花团锦簇,也要故意摧折一番,而此时却欲求一花开而不能够。到手的时候,从未珍惜,失去之后,又汲汲营营,求而不得,人生的际遇变迁,也真是奇妙。
“星儿在想什么?”邀月回头看她,她的脸好像被月光同化,显得有些飘渺。
怜星的目光从邀月脸上,移到窗口,最后落在远处的月亮上:“想从前。”
邀月嗤笑道:“人老了才会总是缅怀过去,你年纪轻轻的,却总喜欢回忆,这样不好。”
怜星只是笑。
邀月看看月色,又看看怜星,忽然起了性子,道:“我们来切磋一下?”话音未落,已经出了招式。她难得地不以取胜为务,出招之时,衣袖翻飞,如行云出岫,冉冉渐渐。
怜星知道劝谏不住,婉转避过,回身相击,出掌似娇花拂水,屈腰如弱柳扶风,婷婷袅袅,不像在比武,却像在做飞燕之舞,自带出一段别样的风流妩媚。
邀月笑道:“这掌法倒好看得紧。”放弃比试,唤侍女拿琴过来,为怜星奏乐。
一曲佼人,却给她弹得多了几分疏朗自矜之意,怜星愣了愣,掌风随琴声变幻,身形亦随之而变,朗然凤仪,昭昭如松柏之态。
怜星舞得兴起,内力施展到极致,一掌劈向虚无的远处,带起一阵劲风。她亦随风极速跃起腾挪,衣袂飘飘,似临凡仙女,欲破空而去。
琴弦突兀地断开,尖利的尾音划破夜空,盘旋良久,怜星一个收势,缓缓落地,转头看邀月。
邀月还保持着弹琴的手势,见怜星站住,推开琴案,愤然道:“我不喜欢你用这招式。”
怜星直愣愣地道:“好。”
邀月怒道:“好什么?”
怜星道:“我以后,不用这招式。”
邀月哼了一声,猛然起身进屋,行走之时,带出内气破空之声。
怜星跟她走到门口,不知是否应该进去,邀月在里面见她不跟进来,益发愤恚:“再不进来,你就不要留在我身边了!”
怜星踏入房中,侍女们已经将一切备好,房中有浴桶,有新衣,一应物事,悉如宫中。
桶中水温刚好,邀月站在旁边,怜星走上去,准备给她更衣擦洗。
谁知邀月甩开她,道:“你洗。”
怜星迟疑了一下,顺从地脱去衣裳,跃入桶中。
邀月大马金刀地在她旁边坐下,怜星忽而想起路上邀月说这场景很熟悉,心里升起微小的希望,轻轻问道:“姐姐有没有想起什么?”
邀月眯着眼道:“我好像在这种时候揍过你。”
怜星识趣地闭上了嘴。
她已经数日未曾好好洗漱,终于享受到这样热水,便一心擦洗,假装看不见旁边的邀月。
等到洗完了,把手抬出水面,搭在木桶边缘,凑近邀月道:“其实我也想问,姐姐觉得,我好看么?”
邀月挑剔的目光在她身上转来转去,最后落在她的左手,给出了中肯却伤人的评价:“白璧微瑕。”
怜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慢慢从桶子里爬出来,直直站好。
她与邀月一样,有一头过腰的乌黑头发,此刻这头发湿漉漉地垂下,贴在身上,本来是向左的,怜星将头发一撩,放在后面,她整个人就坦荡地暴露在邀月面前,左手左脚的残疾十分醒目。
邀月不自在地别开了脸。
怜星走近邀月。
邀月比怜星要高一点点,因此怜星亲她脸的时候,略踮了踮脚,邀月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吻给震慑了,好一会才推开她,目光所及,只有怜星仰起的脸。
怜星细密的睫毛上沾了水珠,眨一眨,水珠就落下去,掉进眼睛里,邀月从不曾发现,怜星的眼睛如此深邃,好像背后有浩瀚星空。
怜星笑道:“姐姐现在这样,比之前要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