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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邀月有伤,怜星不欲人知,假借方学年迈,命人慢慢赶路,一日才行三百余里,与怜星来时不可同日而语。
幸得这两个车夫都是行家,熟悉路途,日落时分,正好行到预计的宿头。
客栈却只剩下两间房间。
男人们自然只能挤在一起。
怜星心内窃喜,却见邀月面色阴沉,知她即便失忆,也不喜与人分享床铺,那心里一点喜色便翻着倍化成了酸苦,最后变成一句话,从嘴巴里吐出来:“我睡地上罢。”
邀月奇道:“你居然不和我抢?”
怜星也奇道:“我为何要和你抢?”
邀月道:“你不是惯爱和我抢东西么?”
怜星大喜过望,抓着她问:“你想起来什么了?”
邀月道:“都是你白日里说的。”
怜星满脸欢喜,都化为失望。邀月不忍,道:“其实桃子那件事,模模糊糊有些记得了。”
便是这一点模糊的记忆,也足以让怜星欣喜若狂,晚上躺在地上,怎么也睡不着,怕吵了邀月,故意调匀了呼吸,装出熟睡的样子,等听到邀月真的睡着了,又偷偷起身,悄悄地在她额头上一吻。
本以为已经做得十分隐秘,谁知起身那一刻,邀月睁开了眼睛,道:“怜星,你做什么?”
怜星红了脸,结结巴巴道:“我,我睡不着,起来走走。”
邀月盯着她看了半晌,怜星一双眼睛真诚无比,毫无作伪之色,邀月叹了口气,道:“上来罢。”见怜星还没反应过来,道:“再不上来,就不让你睡了。”
怜星眨眼就躺在了邀月身边,全身僵直,一动也不敢动。
邀月看她一眼,纡尊降贵地把被子向她那挪一挪,堪堪盖住了她的身子,转身侧过去,怜星从后面抱住她的肩头:“姐姐别向那边侧,压着了伤口。”
邀月又翻回来,也和怜星似的僵直地躺着,两人肩并肩躺着,彼此都可以听见对方的呼吸和心跳。
好像本不相同的节奏,却莫名地变得一致起来,明明不是惯于分享的两人,却在同一张并不宽大的床上,熟睡至天明——而且醒来的时候,还是抱在一起的。
邀月被这景象吓了一跳,怜星比她醒的早,见她要起身,急忙拉住她道:“姐姐当心。”自己先坐起,伸手去扶邀月,邀月烦躁地摆手道:“我没有那么娇气。”
怜星扁了嘴,脸对着邀月,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委屈”两个字。
邀月一见这表情,头就隐隐作痛,无奈之下,只能把手递给她,怜星马上就喜滋滋地扶她起来道:“早上有红豆粥红枣粥八宝粥,我还叫王满买了几包点心,借客栈的厨房炖了一锅鸡汤,姐姐多用一点。”
邀月道:“我睡得这么熟么?这么大动静,我都不知道?”
怜星笑道:“就是睡得这么熟才好呀。”
把衣服递过来,都是男装的武弁服,怜星道:“王满买了好几身,我和你都有,车里无聊,咱们穿着骑骑马也好。”
果然她自己先换上,又殷勤地端水过来给邀月洗脸,拿青盐擦牙,邀月十分自然地便习惯了她的服侍,任她替自己洗漱穿衣之后,王满亲自端了早饭进来,满满当当摆了一桌。
怜星把鸡汤吹凉,抛去浮油,递给邀月。
邀月本来嫌腻,被怜星死死盯着,倒也喝完一碗。
用过早饭上路,武弁服穿着果然行动便捷,邀月便骑了匹马,怜星也从车里出来,两人并辔骑马,慢悠悠落在队伍后面,这一带山林茂密,便是官道之侧,也偶见陡坡悬崖,奇山妙水,不可一一细数。
邀月看景,怜星却只管看着邀月,见她身形,比离宫之前,确是瘦了不少,从包袱里取出一把松子给她,邀月手不离辔,口道:“你给我剥。”
怜星便剥了几颗在手里,有意卖弄,手腕不动,几颗松子连成一线被手指巧劲扔出,邀月张口接住,笑道:“小手真巧。”
怜星亦笑道:“巧的时候,你没瞧见。”
打开包袱,拿出各色吃食,与邀月二人一抛一接的玩耍。邀月先还都去接住,后来见到喜欢的,就屈尊咬一口,不喜欢的,就假装看不见,任它落到地上,怜星见她挑食,翻身跃上她的马背,却是与邀月面对面坐着,拿了东西,就往邀月口里塞。
邀月给她喂了一嘴巴点心,也从她手上拿了东西,塞到怜星嘴里,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你喂我我喂你喂了一路,倒省了一个白天的饭钱。
晚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