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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觉得自己被背叛,焦芄兰绝望之下想就此结束。那场暴雨从午夜下到清晨,她也便从午夜淋到清晨,最终险因此流产丧命……
薛素心那次去看她是带了想赎罪的心思去的,岂料竟听闻她失忆一事,错愕之下却是惊喜不已,在薛素心看来,芄兰跟秦王既已成亲并育有孩子,又何苦执着于一个早已放弃她的男人?太不值……
她不希望芄兰像自己一般……莫名地陷入一场永无出路的苦情中,她自己已是没有未来,身患恶疾的她此生大概便是如此这般执迷下去了……
冗长而令人沉重的话迟缓地自薛素心轻柔的语气中流泄而出,天色已是彻底暗下来,夜空漆黑如墨,不见一颗星子,船头挂起的油灯在夜风中摇曳着朦胧的光晕,映照着江面水波荡漾,徙增几分凄清。
“大哥他……待你如何?”赵德芳有些艰涩地开口,那个冷淡睿智且一向淡薄的大哥,在他心目中是个非常强的人,他时常想,大哥便是那种——只要他能想到那便一定做得到并且做得非常好的人,只是在感情一事之上,他却是对大哥的所做所为不甚苟同,为何连薛小姐也牵扯进来了呢?
他以为一直以来只有芄兰……
薛素心知道芄兰的下落,那么他是否可以推测为大哥对这女子是不一样的呢?但无论如何薛素心是宰相千金,大哥怎可待一个女子到这般程度了仍无声无息?薛宰相若是得知了会怎么想?
“我们……是朋友。”薛素心眯起眼凝着江面灯火的倒影,语气满是不确信,那个男人很冷漠,却对芄兰有着那么深的执着,对自己也算客气得很,只是自己永远进不了他的心罢了。
“芄兰的下落是他告诉你的吗?你今日带我去寻芄兰,若被大哥得知,你——”赵德芳顿了顿,续道,“你为何这样做?虽然我很感激你能为我带来这样一个消息,但若是站在大哥的立场,怕是很难原谅你。”大哥会告诉她这些,必定是很相信她的吧?那么她现在的行为便是在背叛大哥的信任,薛小姐的立场……怕是也站不住啊……
薛素心淡漠一笑,素雅娟秀的面容带着一抹看开一切后的超脱,唯只那双温润的清眸仍化不开眷恋。她只是万丈红尘中最平凡的一个女子,有着所有普通人的执念,只是她的未来不似他人那般带着难测的神秘,她的前路清清楚楚摆在眼前,她甚至能看到自己将是怎样的一个结局。
但,尽管如此,她也没想过要换一条路走。
“人生苦短,我只想抓取我所能看到的、想要的一切,我所能拥有的很少,我的心也很小,但——我依然贪心。”
贪心地想在最后的时日里拥有更多想要的幸福。
这是她的私心,也是她的任性。
下船时已是傍晚时分,血玉般的落日挣扎在天边,整个西方被渲染成艳红一片,为晚霞抹上一层胭脂,静静地陪伴着那独自挣扎的玉盘。乌篷船渐渐驶离了岸边,那一身粗布衣衫的渔夫用力地摇着手中的桨踏上归途。
这一路行来竟是花了整整四天时间。薛素心在船上受了寒有些发热,好在碧玉随身带着药,这才将病控制得很好,一下船,一行五人便寻了间客栈住下,随即请了大夫为薛素心看病,待尘埃落定,已是接近子时了。
将蓝文与璇儿谴下去休息,赵德芳一人坐在房中,却是睡意全无。
江陵城,也称荆州城,乃〃九州〃之一,处于荆山与衡山之间,是连东西贯南北的交通要塞,历来均为兵家必争之地,是个相当重要的驻地。
他一直都知道大哥的能耐,父皇虽迟迟未下旨定下大哥太子这名,然则此事并无任何悬念,早些年父皇将兵权悉数收回朝廷,却独留皇叔及大哥的实权,可见父皇对他二人寄予的厚望,而自己方出阁而已,却也被派至贵州……
赵德芳锁紧眉心,很是头疼地抚着额际——本朝置州防御使并无职掌亦无定员,也不驻本州,仅是武臣的寄禄官,而自己却被派往贵州……父皇到底在想些什么?当年大哥出阁时也没这么快前往本州驻守,他并不希望自己有任何与他人突显之处,若是教有心之人就此事延伸事端,那种混乱他实不乐见。
他希望此次芄兰被劫一事只是非常单纯的、仅限于他和芄兰及大哥三人之间的私人恩怨。然只是希望,他终是无法安心,这才欺上瞒下假借去贵州的托词而私下来了江陵,皇叔若是知晓怕当真无法原谅于他。
只是,他已顾不了那么多了。
缓缓放下手,赵德芳敛眉淡然一笑——从小到大,他知道自己一直是个非常懦弱的人,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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