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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若丽慢慢的道:
“让我想想……那天晚上,我回房的时候,已经三更敲过了,我有点乏,并没有吃什么东西,只是略微嗽洗就上了床--不,慢着,上床之前,我喝了几口妆台上棉套里掖着的参茶,那是我一向的习惯,阿巧从没忘记在我就寝以前把参茶泡好保温,但,我仅仅喝了三两口而已,况且亦不觉茶中有什么异味,再说,阿巧也绝对不会背叛我……”君不悔间道:“第二天你是什么时辰起来的?有没有比平常迟?另外,身子可有哪儿不适?”
一下子直坐起来,方若丽失声道:
“亏你提醒了我!可不是,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了,还是阿巧进房叫醒了我,不错,我的确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头也晕沉沉的像是夜来喝多了酒,平日我都是天才亮就起身,少要人唤,那天上午,阿巧慌张张的推醒我,说是你失踪了,我一惊一急,就把这些反常的异状全疏忽啦!”
这一来,君不悔才感到心里顺畅了许多,他嘿嘿一笑:“小丽,我的判断没有错吧?你要知道,有些巧手调配的蒙汗迷药,完全是无色无味的,而功效之强,滴汁足以晕醉只牛,其霸道阴狠之处,难以想像,莫说你还喝下三两口混有迷药的参茶,即便润润嘴唇,包不准也能直沉黑甜,魂浮九霄了……”方若丽不服的道:“就算参茶被人动了手脚,却是谁搞的鬼?阿巧服侍我十一年,打舍龄就来到我家,她是万万不会算计我的!”
君不侮正色道:
“不必阿巧动手,随便哪个有心人套她几句话,就能探悉你的起居饮食习惯,你的闺房又不是大内后宫,门森森严,想摸进去并不困难,尤其熟人要摸进去,就更加容易了,譬如说,顾老乞想玩这一着,便轻松得很!”
于是,方若丽默然不响,两只水盈盈的大眼睛只管在眨,她在回想一些细节,若干片断,她在缀连某些原先忽略的小处,好比拼图一样,她尝试着将君不悔遭逢的这次意外,拼出一副清晰的真像来……傲爷刀……第二十八章:江湖恩怨何时休第二十八章:江湖恩怨何时休君不悔望着方若丽,道:“你在想什么,怎的不说话啦?”
方若丽吁了口气,脸色有些阴暗:
“我在想,你的推测大概错不到哪里,在我发现你果然失踪之后,连忙跑去禀告爹爹,爹居然尚在黄龙高卧,被我吵了起来,犹自满口酒气,后来娘也闻讯赶到,却是哈欠连连,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我父母都有早起来的习惯,爹是被人家灌多了酒沉睡过头还说得过去,娘为什么亦如此委糜?分明也着了道;至于一干下人,隔日前倒有一多半以各种借口请了假,当时心情烦乱,未觉有异,现在经你提起,我才想到他们同时告假,巧得反常悻情……”君不悔道:“顾老乞在你家太熟了,上下都行得通,他要动什么手脚,比谁都方便,小丽,只要你回去找个当天告假的丫头仆从暗里查问,包管能把那个出点子的角儿拎出来,纸包得住火,那才叫奇了!”
摇摇头,方若丽道:
“事实俱在,人证物证已经把顾大叔有名有姓的点了出来,何必再去明查暗访,多此一举?我是感到既寒心,又失望,顾大叔和我爹情同手足,谊若兄弟,他怎么可以欺骗我爹?在我爹面前,他亲口提出过担保,说是决不在我家对你下手,也决不会在你伤势未愈之前采取报复、言犹在耳,他居然转脸就不认帐了,这种背信失诺的人,多么可怕,又多么可羞耻!”
君不悔涩涩的一笑:
“其实,这正是他高明的地方。”
方若丽迷惑的道:
“怎么说?”
君不悔缓慢的道:
“万一将来令尊发觉真像,兴问罪之师,他也可以推得一干二净,因为表面上的说法,他并没有违反诺言,他本人的确不会在府上对我下手,更没有在我伤势未愈之前采取报复,这完全是第三者的个别行动!”
方若丽幽幽的道:
“我爹不是傻子,岂会相信他这番虚饰之词?”
君不悔低喟着道:
“然则又能将他如何?这么多年的交情,令尊莫不成还与他翻脸成仇?这档子事,我看不提也罢,免得伤了他们老哥俩的和气,好在我虽有小碍,却无大创,总算捡回了这条命;往后,我同顾老乞之间的纠葛,自由我来承当,别再把令尊夹在里面,叫他左右为难。”
眼睛里闪漾着一抹灰苍,方若丽伤感的道:“人的心性实在复杂难测,爹和顾大叔交往了半辈子,尚未能认清他的本质,辨识他的德格,这样的情谊,维持下去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