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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住的院子里。韩忱鹳只是个普通的士兵,本不应住在这里,可供士兵住的房间似乎不够了,就只能把他安排到教头的房间里。
推门进屋,图那将行李放到自己的床上,先去换了衣服,随后正与韩忱鹳说话时,见从门口大步走进一个人。
但见进来的这个人身材与图那相差无几,只是面皮略白,五官端正,虽算不上十分英俊,却也有着几分潇洒之气。与图那和韩忱鹳不同的是,这个人虽穿着教头的衣服,可眉宇之间透出来的却是浓浓的书卷之气。
韩忱鹳忙起身介绍:“卜远,和你一样,是教头,”随机转向刚进来的人,“新来的教头,姓涂,没名字。”
这个叫卜远的教头笑道:“也不知道是涂大哥还是涂老弟……既然来了这里,就是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了,有什么事就说话,免得受欺负。”
“那在下便不客气了!”图那抱拳谢道。
说来,图那自是不怕做什么刺探军情的事情,不过,倘若真与对方成了生死之交,到时岂不是进退两难?卜远的一句“有什么事就说话,免得受欺负”让他甚是感动。想着自己在草原上某生活近二十年,还未曾有人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纵然得到了忽必烈的赏识,让一些人刮目相看,可在他看来,也不过也是得了个“驸马”的头衔。
想到这里,图那叹道:“事情韩兄弟都已同我说了……”
卜远一愣,未等他说完,便转身向韩忱鹳道:“你把徐二狗的事情都告诉他了?”
韩忱鹳笑道:“说了又如何?他还不是一样来了?”
卜远甚是不解,又问图那:“你既都知晓了,如何还要在襄阳城参军?我们是没有办法,家人都在这里,若是外逃,兵荒马乱的,可逃到哪里去呢……”
“既然以后在一个桌子上吃饭了,我就都说了罢!”
于是,图那故意一声长叹,将昨晚说与韩忱鹳的话又说与了卜远,而且似乎更加传神,让人察觉不到半点虚假。
听罢图那的“身世”,卜远不禁叹道:“到底这天下还是苦人儿多!我自幼就在这襄阳城中,见惯了乱世。本想着不参军,仔细读书,考取个功名,带爹娘离开这里。可虽说书读了不少,哪里有考取功名的机会啊?蒙古、女真、辽国、波斯……哪一个不是看中了中原这块肥肉!于是就参了军,想着能把敌人赶将出去,可现在一看,有什么用啊?这个徐子成自己没有什么本事,欺负起手底下的兵来却很有手段。几次蒙古兵来袭,他都不迎战,紧闭城门了事,结果苦的还是老百姓!就是这种人,还年年得到朝廷的赏赐,想来定是那些想要高攀于他的奸猾之人,向朝廷谎报了他的战绩,——若真如实得报,这襄阳城的守备怕是早就换了!我看,朝廷也未必不知道他,只是懒得理睬这样的人。仗打起来,大官可以逃,富贾商人们可以逃,可老百姓往哪儿逃啊?若朝廷一直如此,我情愿投降蒙古人,只说我‘投敌叛国’也罢,可也总算能让百姓有个出路!”
听罢卜远的这番话,图那脑中又闪过一个法子:既他们都有投降之意,又有卜远方才的话,韩忱鹳也是个有情有义有心之人,那何不……
于是,图那噌地站了起来,一手抓住卜远,一手抓住韩忱鹳,激动不已:“二位兄弟,既然我们如此投缘,何不就此结拜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也好在这乱世之中找个依靠!二位觉得如何?”
“如此甚好!”韩忱鹳喜不自胜,“一早便知你是个侠义之人,有情有义,我韩忱鹳今生能与你结拜兄弟,真乃人生第一大幸事!”说着转向卜远,“你意下如何?”
卜远顿了顿,并未说话,却转身出去了,不一会便搬了香案香炉来,笑道:“我没他那么多话……志同道合的人能在一起,本身已是缘分,如能结拜,便更是老天的安排了。能认涂兄这样的人做兄弟,我如何不同意!”
于是,三人搭好了简易的香案,叩首天地,共念誓词。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三人今日在这里结为异姓兄弟:卜远为兄,涂姓次之,韩忱鹳为弟。自此之后,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有违背,天神共厌!!”词毕,叩首之。
这一拜,虽不及桃园三结义那般豪气,兄弟情谊却是真真地。此后,图那、卜远、韩忱鹳像亲兄弟般地,同生死共患难,一路辅佐忽必烈夺取天下,成就霸业,此事往后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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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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