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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仪皱眉道:“她竟不为自己的母亲伤心?”
元娇撇嘴道:“她如今倒成了孟府中的掌家夫人。因上回着火祖母叫烟呛了,我也时常回去侍疾,常见那方氏与四叔母对着干的。”
蒋仪惊道:“她才嫁过去就能有这手段?”
元娇点头道:“我也是十分吃惊。原来那陈姨娘不止给她备了嫁妆,给随身衣服里给她缠着许多银票,她一来就收拢了四叔母身边的花妈妈,打听到四叔母嫁过来时,随身不过三箱子烂衣物的嫁妆,但凡四叔母闹起来,就拿这个取笑她。又她嘴甜会来事,方正居里一日跑三回,二房中也时常送些补品过去给二伯父,大伯母那里就更不用说了,每日里几乎都在一处做针线的。当初大伯母执意要叫平儿兼挑,说了一年多平儿誓死不丛,正僵着。谁知她跟大伯母说,男女分隔的远生出来的孩子聪明,自己要立志头胎生个儿子送到大伯母一房作孙儿。”
蒋仪道:“这样算来,英才就算过继到大房了。”
元娇道:“可不是吗?四叔母努力了许多年,人家轻轻一句话就把这个结给解开了。前番我去府上,瞧她肚子有些微鼓,想必是已经怀上了。”
蒋仪也是不由佩服道:“真真好手段。”
元娇黯了眼神道:“如今连英才都成亲了,我的日子越发难过了。”
蒋仪知道她必要提起自己的亲事,插了话道:“如今你们西市的馒头铺怎么不开了?”
她常叫府中下人到那里娶馒头,只是此事瞒着孟源与小李氏几个,不叫他们知是自己干的。
元娇却以为她是某日到西市馒头铺去不见她们,又折回陆府了,笑道:“去年冬月里,宫中圣人感念三官家,封了我们去了的五妹妹一个皇子侧妃的封号,虽人去了,却每月里也给父亲与母亲一些例银,按月送来的。母亲嫌馒头铺子太苦就不愿意再开了。”
如今元丽去了两年多,不好再提她名字了。
说完两人俱默然半晌,才相视而叹。
蒋仪忆起元秋,继而问道:“大姐姐那里也同意叫英才过继?”
元娇道:“想必是愿意的,大姐姐照样子是不喜方氏的作派,面子上倒还过的去。”
元秋为人心思深沉,自己心中的想法一般也不会露出来叫人察觉的。
元秋忽而盯着蒋仪讪笑着问道:“你们府里的大少爷与神爱公主的婚事,也算传的风言满京城了。如今可和离了没有?”
蒋仪在这些事情上少听少问,自己也不知道,摇头道:“驸马住在隔壁,我如今一心带这孩子,余事也不知详情,怕还没有你知道的多。”
元秋咬了唇道:“听闻驸马离京了,若是他们合离,驸马总还要娶亲的吧?”
蒋仪摇头,心中暗道莫不是元秋动了要嫁陆远泽的心思?
他即一朝为驸马,就算以后公主再不回来,只要公主不嫁,怕他也就难再娶吧。
她见乳母抱着壮壮进了屋,这孩子一直口水流不尽,胸前围着块帕子也是湿湿的,一路口水招手要她抱,自己忙起身抱了过来,在他毛绒绒的脑袋上亲了几口。
元娇这样的年级也到了爱孩子的时候,伸了手道:“来,让姨妈抱抱。”
壮壮猛然回头,趴到了蒋仪身上,侧了头笑嘻嘻望着元娇。
元娇拿手握了他小手逗着道:“这孩子生的可真好看。”
蒋仪听人夸惯了,笑而不语。元娇见她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不提自己亲事,也知她怕是不愿意再染指自己亲事,只得起身告辞。
晚间陆钦州回来,蒋仪问起中曾听说过故去的元丽被封了侧妃的事情。陆钦州取了硬幞搁了笑道:“这事情大约宫中圣人一得到三官家没了的事情之后,就定下来了,如今怕也有两年多了,如何你们今日才得到消息?”
蒋仪摇头道:“三舅父一家是去年冬月里才得的消息,也发放了些例银下来。”
陆钦州道:“不然,她既定了侧妃又与三官家同葬衣冠冢,头一笔补贴就十分丰厚,大约不下三万银子,往后每月都有例银,领到父母故去才完,这是宫规。”
蒋仪听了心中揣度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如今壮壮大些懂事了,见父亲回来就知道自己今夜又要被抱到隔壁独睡,不但不要陆钦州抱,还手劲并用又蹬又推,就是不肯叫他坐到自己身边来。
陆钦州一把抱到怀里举在空中转了几圈,壮壮连成丝的口水在空中明亮洒落,立即对这个父亲又亲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