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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仪应了,两人到了前院上了二楼,便是那每日里接待女客的地方,冯氏拣窗户边坐了,亲自从手边炉子上提了水烫火煮杯子,她这一流水的茶技竟操持的比那茶博士还要好。冲了捧一杯给蒋仪道:“快尝尝嫂嫂泡的茶味道如何?”
蒋仪端了望着下面,因窗户开的低,此时外间热闹繁华尽收眼底,自己却又在十分隐秘的位置,这风景却是极好,蒋仪见对面也是拔高的二层,楼上高高书着醉仙楼三字,是如今最流行的瘦金体,便问冯氏道:“那对面是做什么的?”
冯氏道:“那是咱们京中有名的酒楼,就连皇帝都微服来尝过他家口味的。”
蒋仪又见边上另有一处,窗户开的分外低些,满楼上挂着红灯笼,还垂着些青纱绿绸的,煞是好看,便笑道:“那也是处绣坊?”
冯氏看了一眼冷笑道:“那是男人们喜欢的去处,咱们良家女子是不能看那起子人的。”
蒋仪知那是秦楼楚馆,忙自悔失嘴,便专心品杯中的茶。
喝过三浮,冯氏起身望了望窗外道:“这会子天也晚了,咱们早些下去吧。”
两人下了楼,就见天佑等在二院里,见了冯氏与蒋仪便笑道:“你们竟有闲心品茶,倒叫我等了好半天。”
冯氏笑对蒋仪道:“好妹妹,如今绣娘们还绣着,你在这里转一转看一看,我与你哥哥却还有些话要说。”
说完两人便别过去了后院。
蒋仪四处转了转看了看,她惯不爱针针线线的,也觉得没意思,便仍回了后院小楼上,正要推门进屋去,却听得隔壁天佑的声音道:“今日还要多谢夫人成全。”
冯氏轻轻冷笑道:“也不知你们有什么好诡计,竟要拿上自家甥女做饵,你父亲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天佑道:“行了,不要再抱怨父亲,你家若不是仗着他能在蜀中开起绣坊吗?他若在京中得了实缺,能少了咱们的好处?”
冯氏声音渐高了起来:“我家原不仗着你们,也在京中开着一等一的绣坊,如今倒成了你们的功劳。我原嫁于你时,媒人说是节度使家的侄儿,家里金银堆成山的,到了你家才知道竟是个一穷二白,到如今家都分不起,官也考不起,还要靠我的嫁妆。”
天佑也是惯怕老婆,并不争辩,温言道:“方才好陆远泽远远见了仪儿,已经有七八成的信了,只明日你定还要将仪儿再带到楼上去让他瞧上一瞧,这事儿便十成十的准了。”
冯氏道:“你们约在那里动手,可别离这里太近了,再叫人传我们绣坊名声不好,把女客都吓没了。”
天佑道:“就在对面醉仙楼,若太远了他必要起疑,那有闺家女子跑上七八里路会情郎的?”
蒋仪听了这话,才知这冯氏方才约自己到前面楼上喝茶,竟是有这样一番计较在里面,只她千防万防也防不住这一家子人合起伙来弄她。当下闷闷推了门进屋,在屋中枯坐等李妈妈回来。
这样一直等到上夜落锁时,才见李妈妈一身寒气从外面走了进来,摇头道:“老奴今日在翰林院大门口等了大半日,因那卫兵赶的厉害也不敢太近前,却也将那穿燕服的一个个瞅清楚了,也没有见着陆编修。”
蒋仪扶她坐下了,给她递了热茶,找了件自己厚实的衣服披上苦笑道:“我知道的,他今日却也在这里,只是我们见不着他罢了。”
李妈妈停了手中茶杯问道:“这是为何?”
☆、陷井
因李妈妈也是孟府奴才,如今孟泛的事情若叫蒋仪坏了,也算是吃里扒外,蒋仪怕她若告诉李妈妈全部事情,她怕孟泛若遭了罪,会影响她一家老小的生计,便道:“这干系着府里的两位爷们和少爷,他们如今要办件事情,是能叫二老爷升官的,却要败了陆编修的名声才行,我念他当日救顾之恩不忍他如此被人陷害,才想要妈妈前去提醒一声。如今想必妈妈一家都在孟府做奴才,若是事情成了,孟府反而会兴盛起来,到时候与下人们也是件好事。”
李妈妈摆手道:“老奴全家早就不在孟府做了,先夫早去,儿子儿媳都有了自己的生计,这些年徐氏太过苛扣,府里原先的老人们都做不下去,纷纷转投别家。老奴因太老了无处出脱,才一直在这府里混着,月钱也常拿不到。陆编修人生的好,心思也正,又是当年的探花郎,是难得的人才,若叫人陷害了,老奴心中才真叫过意不去。”
蒋仪见她说的真切,知她这些年在孟府本就艰难,自她来了,徐氏又因历县的事生厌于她,她想必是过的十分艰难,便揽了李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