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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上去含笑着:“大哥,大嫂,弟妹们来贺喜了。”因独不见了两人最钟爱的第三子张闾琪,便又问道:“闾琪呢?好久没见他了。”
于夫人微叹道:“上回着凉病的那一场,好歹是不起热了,只是一直咳嗽着,拖了快一个月了。今天人多,就没让他出来。”瑾菡道:“小孩子咳嗽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哥嫂别担心。我记得家里还有张治咳嗽的偏方来着,老爷子当年用了很好,回家就给大嫂送过来。”于夫人笑道:“那太好了——七丫头的品格性子,就是教人喜欢。”张学良也笑了笑,往四周略一打量,便问:“老四呢?没跟你一起来?”瑾菡掩饰道:“方才还在呢,大概是和谁说话去了?”张学良脸色沉了,也没再问,只道:“我回书房有点事儿,老四来了,让他立刻给我上去!”
瑾菡见他神色不善,待其转身走了,便对于夫人道:“我找找他去,免得误了大哥的事儿。”于夫人低声嘱咐道:“这几天日本人闹得厉害,你大哥心里烦,教隽呈千万别跟他顶。”瑾菡应了一声,转眼瞥见戏台上已换了人,便径直出了院子找到等在外头的吴管家,教他去后头把人叫出来。她返身往回走,才转过回廊就被一个人挡住了:“……放不方便说几句话?”
她目光回避着,低声道:“张先生,对不起——请让开。”张治平反而走近了两步,坚持道:“给我五分钟,有些话必须要说。”
“张先生,你我之间,已没有‘必须’的话了。”她定定看了他一眼,便举步要从他身边走过。孰知擦肩而过时,却被他一把捉住了手:“瑾菡,不管你现在怎么看我,这话你必须听。”
微凉的手指被他牢牢握在掌中,像是飞蛾撞进了蛛网,千丝百结,挣脱无路。
他把她带到回廊后的一间凉亭里,避开来往宾客的目光;她自他掌中抽出了手,默然望着亭外婆娑满架的木香枝蔓。
他迟疑了下,问道:“你最近,是不是常见那个胡宪贞?”
瑾菡蓦地抬起眼睛:“什么意思?——张先生也监视着我?”
他既是蒋介石派来的耳目,奉天各系诸侯举动自然都不会放过。她可也是祝家一分子。
“瑾菡,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他声音低促道:“只是这个人太危险——和他接触多了,是会有麻烦的。”
“我是怕你出意外。”
怕她有危险。怕她出意外。可她真正大难临头时,他却总不在身边。于是这般情深意重的话,听来也只有一个后果:教人以为他还惦记着她,他还放不下——教人不能痛快地死心。
想来讽刺,眼前人才是她人生里最大的意外,遇见他,才真是凶险莫测。
张治平不知她此时心思,只是继续道:“他来奉后与南京一些要人仍有秘密联系,甚至还牵涉到了关东军。”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道:“祝旅长最近和他接触十分密切……这不是好事。”
瑾菡只道:“代家兄多谢张先生提醒了。告辞。”说罢便转身要走,张治平一把拉着她手臂,又把她扯回自己跟前,低沉又急迫道:“瑾菡!你怎么还不明白,奉天已经不安全了——关东军早晚必有行动,东三省会成为日本实现他们‘大东亚战略’的第一步,眼下不管是张学良,你哥哥,还是南京政府、蒋先生,他们也都只能眼看着事态发展……这场战争,会是东北和中国都从没经历过的危机。”
“所以你要走,离开奉天,离开东三省。要尽快,再迟就来不及了!”
这一刻没有什么责任道义,他只是听任自己的私心,怂恿她做个家与国的叛徒逃兵,远远避开将要到来的大灾难——哪怕只有一个人。
“你让我走,我该去哪儿?”她极力克制着,声音却仍微微打颤:“你能告诉我,我一个人,没有家,我得往哪儿走?”
他没说话,他回答不了。
她却仍是步步紧逼:“你那天不是说过,迟了五年,重来并不晚?现在我要你带我走,你肯不肯?”
如果当初赴约,他们现已不是这场危局中的人。天下之大,纵然流离奔波,到哪里容不下两个人的一份小安乐。
他默然望了她良久,终于艰难地开了口:“对不起,我走不了。”
“我在这里还有责任——我走不了。”
她微微点着头,低声道:“那么很好,我的家和亲人都在这里,我也走不了。”
她猛地挣脱他紧握的手。手上扣的细链子绞缠在他袖扣上,这一扯竟是金断玉碎,在她腕间勒出一道血口子,才沉甸甸掉在青石地上,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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