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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
他立即往下挖掘:
在这当几,他似完全不再珍惜他那双漂漂亮亮、干干净净、大大厚厚的手。
他的手仿佛比刀锄还有力。
更有劲。
他终于掘着了一件事物:
一本书。
他挖出了一本册子。
映着白色一照,只见沾满了泥块的册子对面上,写着几个端秀的字:
飘红小记
——飘红小记,所记何事?
趁着月色,他迅疾的揭了几页,第一页就写有几行娟秀的小字。
得志则寄情予雄图,得势自寄情于霸业;失望则寄情予山水,失意自寄情于文艺。惟我情意两失,寂寞无边;春去秋来,惊红片片。知音能谁报,生死两不知,故作飘红小记,余不一一。
孙摇红。
铁手只匆匆翻了几页,看数行字,已知此记事册内牵涉重大,略阅亦生抢然、正要把书册藏干襟里,忽然闻得一股死味。
他眉头一皱,很快的分辨了一下:
不,不是死味,而是极接近“死味儿”的血腥味。
幽静的月色下,满山红都成了惨绿、灰黑,风过去,兀自摇了几下,却晃不出白天所见那二身惊艳的休红来。
可是,地上却泊旧的流动着一股诡奇已极的红。
这红已静悄悄的流到铁手脚下,浸湿了他的鞋底:
这红比花还艳、幽静得像一个杀手,悄没声息地缠上了铁手,然后又喧哗的迅速染储了他下蹲时拖地的袍裙。
这红会动。
这红有感情。
这红色仿佛自有生命。
这是血
血当然是有生命的:因为准没有它就失去了性命。
——所以失去它的人便失去了生命。
因而一定有人己丧命:
因为谁也不能失去那么多的血!
当铁手发现这是血的时候,他就断定这是同一个人体内流出来的血。
他“认得”这些“血”。
他能凭这“血”追认它的”主人”。
他果然没有猜锗。’
他找到了死人:
就在树的后边。
一个女子,全身赤裸,给钉死在树干上,双脚离地约七尺。
她的小腹给一刀划开,然后贯穿透体钉在树上肠胰己溢出少许,但血就从那几流出来,沿着树干的疙瘩直淌,已流了很久很久了,血也快流干了,月下那女体更为眩眼眩目;苍白无凭。
——这样挨了一刀,只怕得要熬好久才能气绝。
血差不多流干的时候,才会死去。
偏偏这女子不能动弹,不能叫喊。
因为她全身穴道给封往了。
大概是才死了不久之故吧,尽管她因痛楚而五官变了形,但躯体依照柔软、端丽,有弹性。
那么美丽伶仔的女体,却失去了宝贵的性命。
失去了血的胴体,在月华树影波挲里,更雪白得凄凉苍深。
连迫切挂的姿势都很悲凉。
铁手认得这个女子。
她正是小红。
三、落红
小红死了。
她的血一注一注的淌下来,像大片大片的落红!
铁手看得心里一红:
又一条人命!
——无论如何,都不该杀人的!
——不管怎样,都不该伤害这样一个无辜的弱女子!
何况是用这种残酷的手段!
铁手连眼都红了!
大家都以为他叫“铁手”,仿佛就连心里也是铁的,下手出手,必铁石心肠,却不知他动手有若雷霆怒,论个性正直温厚,旦心肠软,有时看人夫妻别离,伤者忍痛,乃至动物畜牲奄奄一息挣扎求生,他都忍不住垂泪不己。
但他只能暗中挥泪,不敢让人知悉。
——谁叫他是名捕!
——谁教他唤作“铁手”!
而今他目睹小红的死,他烧红了他心头的火。
那流尽了的凝血更唤起了他心头的热血!血血红!
不只是血的红,还有几乎在瞬刻间已自四处高挂的红灯笼!
一盏一盏的红烛,四面八方的向他猛照。
树上赤裸而殆的女体,也似一下子都填上了血色,活了起来一般。
铁手马上把“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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