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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茎杆子被浸饱了水分、往下坠落的硕大花朵拉弯了瘦弱的身子,在靠近滑行道旁不远处的一朵海棠红色的罂粟花上,一只紫金色的蝴蝶正在翩跹起舞,翅膀和著微风的节奏,优雅地扇动著。
“迷失在罂粟花海里的小蝴蝶,徊蝶副官,你看那只小蝴蝶像不像你啊!”罂煌将军好整以暇地说道,用的却是一副”确实像你”的了然口吻。
“……哼……罂煌将军的联想力丰富得──真的让人匪夷所思。”徊蝶冷淡地轻哼了一声。
“自古就有‘蝶恋花’的说法,再骄傲的蝴蝶也抵挡不住美豔娇花的诱惑的,更何况,还是华绚到极致的罂粟花?”把青年军官不屑一顾的表情直接忽略掉,罂煌将军继续饶有趣味地说道。
呸!还美豔娇花?用这个词来比喻自己,竟然不觉得害臊?徊蝶鄙夷地瞟了男人一眼,映入眼帘的那如同巨熊一般健壮的身躯怎麽也和“美豔娇花”挂不上钩。
“……罂煌将军,如果你算一朵花,到你这种年纪,也只能归属於残花败柳那一类的了,哪还有小蝴蝶愿意去‘采你’?”徊蝶挑著眉梢斜睨著这个半生戎马、不可一世的男人,风水轮流转,是不是应该轮到了看这个狂傲男人吃瘪的时候?
“……哈哈……”将军不怒反笑了起来,“本将军这朵‘残花’,不正是徊蝶副官你这只小蝴蝶长年累月采攫过度造成的吗?徊蝶副官,你不会是想对本将军始乱终弃吧?……还真是一只薄情的小蝴蝶呢!”男人故作幽怨的口气让徊蝶鸡皮抖落了满地。
这个老男人都一把年纪了,脸皮还是厚得连推土机都推不薄。
不理会这个满腹哀怨的闷骚老男人,徊蝶大踏步向著前面的大门走去,来这里可是有正事要做的──出席帝国军校的第十二届毕业典礼。
耳边是厚底皮质军靴踏在水泥地面上发出的沈闷而有力的声响,有自己的,也有那个男人的。
从自己十六岁那年不小心栽在了这个男人的手里,悠悠的十几年就这样过去了。一路过来的两个人,大多数时候相处的方式都是你不让我而我也绝对不会轻饶了你的摩擦、摩擦、摩擦,有些的确是避免不了的争执,而更多的是可以避免却被那个可恶可恨的男人刻意挑衅起的不必要的执拗。那男人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恶劣本性随著岁月的变迁似乎并没有发生过任何的变化,又似乎已经变化了许多,男人曾经的模样仿佛还清晰地印记在脑海深处,又仿佛只剩下一片早已看不清本来面目的模糊。
不经意回首,徊蝶蓦地发现,自己已经和这个男人一起走过了太长的路,长得让他早就习惯了有这样一个人的形影不离,尽管这是一个让人厌烦的色胚流氓外加满肚子坏坏肠子的恶魔(罂煌将军,你的形象在徊蝶眼里就是这样子滴)。
徊蝶想起了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时候母亲还在,也是一个风雨肆虐的夏日,雨後初霁、乌云还来不及散去的阴沈午後,一只被狂烈的风雨弄伤了翅膀的小蝴蝶蜷缩在一片花瓣上,湿透了的孱弱身躯依偎在那朵散发著馥郁芳香的深红色花朵里,瑟瑟地发著抖,是温柔的母亲陪著自己救下了那只可怜的小蝴蝶,把受伤的它养在那朵美丽的红花上,直到它终於能够再次展开翅膀踏上自由飞翔的旅程,而不用再拘泥於这朵虽美丽却看久了亦会觉得单调乏味的花儿。但让徊蝶觉得诧异的是,这只本可以畅游在斑斓多姿花海里的小蝴蝶很快又飞了回来,再次停落在这朵逐渐开始枯黄、馥郁的香气正在慢慢褪去的“残花”上,许久许久未曾离开……
“妈妈,小蝴蝶不是已经飞走了吗?为什麽还会飞回来的?它的伤不是已经好了吗?”还记得,当时的自己侧著脑袋奇怪地问著母亲。
“嗯,我想它大概是爱上了这朵花,舍不得离开吧。”母亲温婉的声音深沈得让他领悟不到这声似乎充满了叹息的话语里到底深藏著什麽,即使是今天,徊蝶也只是记住了母亲那一刻的神情、那一句有点落寞的轻叹,依然无法理解其中蕴含的深意。母亲是为了什麽而叹呢?是为了那只离而复返的小蝴蝶,还是为了一直留在原地痴痴地等著父亲归来却始终不见他归来的自己(指母亲自己)而叹呢?
都过去了。徊蝶甩了甩头,但又马上质疑自己,真的都已经过去了吗?自己这只一直在惶惑一直在徘徊著的“小蝴蝶”和那只刻印在脑海中的小蝴蝶……
宿命?
呸!哪有那麽多的宿命论?一切无非是那个男人强取豪夺,硬是让自己习惯了他的存在而已……想到这,心底那一丝悲伤立时荡然无存,徊蝶因为愤懑而绷紧了腿部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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