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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思想只是一种疾病的症候,这疾病在现代世界里一定流行得很。”②罗素的这个见解,有助于人们理解鲁迅倾心于尼采的原因吧。尼采主张重新估定一切价值,攻击旧道德,攻击旧伦常观念,不能不引起鲁迅的共鸣。鲁迅显然赞同尼采关于“超人”的说法,提出“是非不可公于众,公之则果不诚;政事不可公于众,公之则治不郅。惟超人出,世乃太平。苟不能然,则在英哲。……与其抑英哲以就凡庸,曷若置众人而希英哲?则多数之说,缪不中经,个性之尊,所当张大”。同时他还认为,必须用“主观与意力主义之光”,来消除“唯物极端”的流弊。鲁迅以为中国的出路就在这里,只要贯彻了这个主张,“外之既不后于世界之思潮,内之仍弗失固有之血脉,取今复古,别立新宗,人生意义,致之深邃,则国人之自觉至,个性张,沙聚之邦,由是转为人国。人国既建,乃始雄厉无前,屹然独见于天下,更何有于肤浅凡庸之事物哉?”
就这样,鲁迅在这篇文章里提出了“立人”的思想:
然欧美之强,莫不以是炫天下者,则根柢在人,而此特现象之末,本原深而难见,荣华昭而易识也。是故将生存两间,角逐列国是务,其首在立人,人立而后凡事举;若其道术,乃必尊个性而张精神。假不如是,槁丧且不俟乎一世。
鲁迅喜爱尼采的文章,曾经将他的名著《察拉图斯忒拉》的序言用文言译出,后来又用白话译出,刊登在1920年出版的《新潮》月刊上。这兴趣到老不衰。1934年他还建议他的年轻朋友徐梵澄将尼采的《察拉图斯忒拉》和《看哪这人》译出,并将书名分别代定为《苏鲁支语录》和《尼采自传》,介绍出版。
为精神界之战士者安在(5)
在刊登《文化偏至论》的同一本《河南》月刊上,还刊登了鲁迅译的《裴彖飞诗论》。这原是奥匈人爱弥尔·赖息的《匈牙利文学论》的第二十七章,原文是英文,经周作人口译,由鲁迅笔述的。译文分上下两部,这次刊出的只是上半。
不久,《河南》杂志就出了事。清廷驻日公使以“言论过于激烈”为词,要求日本当局查禁。刊物就停刊了。《裴彖飞诗论》的下半就没有能够刊出,译稿也遗失了。
鲁迅的论文《破恶声论》的上半篇刊登在《河南》月刊第八号(1908年12月出版)上,也因为刊物的被禁没有登完。这篇也同《文化偏至论》等篇一样,批评了一些口称“革新武备,振起工商”的“###”,以为他们不过是“掣维新之衣,用蔽其自私之体”,他们到外国留学,“乃并方术且非所喻,灵府荒秽,徒炫耀耳食以罔当时”。文章甚至激愤地说,“故病今日中国之扰攘者,则患志士英雄之多而患人之少”。也可见他对这种人的反感到什么程度了。鲁迅寄希望于和这一类志士英雄完全不同的人:
故今之所贵所望,在有不和众嚣,独具我见之士,洞瞩幽隐,评胛拿鳎�ビ胪�笳咄�涫欠牵�┫蛩�攀且瑁�偈烙���患尤埃�偈阑僦��患泳冢�写诱咴蛉纹淅矗�倨渫兑孕β睿�怪�铝⒂谑溃�辔奚逡病T蚴�钢蛴陌狄蕴旃猓�⒐�酥�陉祝�烁饔屑海�凰娣绮ǎ��泄�嘁粤ⅰ�
这“人各有己”,是极重要的事。鲁迅的这篇文章说:“盖惟声发自心,朕归于我,而人始自有己;人各有己,而群之大觉近矣。”这也就是《文化偏至论》中说过的“国人之自觉至,个性张,沙聚之邦,由是转为人国”的意思。
对于当时颇有号召力的“爱国”这个口号,这篇文章做了这样的分析:“其所谓爱国,大都不以艺文思理,足为人类荣华者是尚,惟援甲兵剑戟之精锐,获地杀人之众多,喋喋为宗国晖光。”鲁迅不赞成这种“爱国观”,他提出了自己的标准:国家的光荣并不在于军事上的胜利,而在于“艺文思理”为人类作出了贡献。他认为那种“嗜杀戮攻夺,思廓其国威于天下者”,只不过是“兽性之爱国”。鲁迅说,“盖兽性爱国之士,必生于强大之邦,势力盛强,威足以凌天下”,鲁迅不赞成这种“兽性之爱国”,特别是因为“吾华土亦一受侵略之国也,而不自省也乎”。
1908年住在伍舍的几个月里,鲁迅有机会从章太炎学《说文解字》。对于这一位坚决反满的著名学者,鲁迅早就怀着仰慕之心了。1903年,章太炎因在《苏报》上发表《康有为与觉罗君之关系》和为邹容著《革命军》所作的序言被捕,被判监禁三年。1906年出狱,即到日本,不久就担任了同盟会机关报《民报》的主编。鲁迅在《关于太炎先生二三事》一文中回忆道:
我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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