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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纸烟,这件小事显然勾起了她的记忆,她伸手就能拿到的东西竟然丢三短四的这种新感觉仿佛在她胸口上突然刺了一刀,她意识到旧日的生活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过去那种光荣体面不可能再维持下去了。
“我看我该走了吧,”我对上校说,站起身来。
“我想你已经听说那个流氓把她甩了的事吧,”他一下子爆发出来。
我踌躇了一会儿。
“你知道人们怎样爱扯闲话,”我说,“有人闪烁其词地对我说,这里出了点儿事。”
“他逃跑了。他同一个女人跑到巴黎去了。他把阿美扔了,一个便士也没留下。”
“我感到很难过,”我说;我实在找不到别的什么话了。
上校一口气把威士忌灌下去。他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高大、削瘦的汉子,胡须向下垂着,头发已经灰白。他的眼睛是浅蓝色的,嘴唇的轮廓很不鲜明。我从上一次见到他就记得他长着一副傻里傻气的面孔,并且自夸他离开军队以前每星期打三次马球,十年没有间断过。
“我想现在我不必再打搅思特里克兰德太太了,”我说,“好不好请你告诉她,我非常为她难过?如果有什么我能做的事,我很愿意为她效劳。”
他没有理会我的话。
“我不知道她以后怎么办。而且还有孩子。难道让他们靠空气过活?十六年啊!”
“什么十六年?”
“他们结婚十六年了,”他没好气儿地说。“我从来就不喜欢他。当然了,他是我的连襟,我尽量容忍着。你以为他是个绅士吗?她根本就不应该嫁给他。”
“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她只有一件事好做:同他离婚。这就是你刚进来的时候我对她说的。‘把离婚申请书递上去,亲爱的阿美,’我说,‘为了你自己,为了你的孩子,你都该这么做。’他最好还是别叫我遇见。我不把他打得灵魂出窍才怪。”
我禁不住想,麦克安德鲁上校做这件事并不很容易,因为思特里克兰德身强力壮,给我留下的印象很深,但是我并没有说什么。如果一个人受到侮辱损害而又没有力量对罪人直接施行惩罚,这实在是一件痛苦不堪的事。我正准备再作一次努力向他告辞,这时思特里克兰德太太又回到屋子里来了。她已经把眼泪揩干,在鼻子上扑了点儿粉。
“真是对不起,我的感情太脆弱了,”她说,“我很高兴你没有走。”
她坐了下来。我一点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不太好意思谈论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那时候我还不懂女人的一种无法摆脱的恶习——热衷于同任何一个愿意倾听的人讨论自己的私事。思特里克兰德太太似乎在努力克制着自己。
“人们是不是都在议论这件事啊?”她问。我非常吃惊,她竟认为我知道她家的这件不幸是想当然的事。
“我刚刚回来。我就见到了柔斯·瓦特尔芙德一个人。”
思特里克兰德太太拍了一下巴掌。
“她是怎么说的,把她的原话一个字不差地告诉我。”我有点儿踌躇,她却坚持叫我讲。“我特别想知道她怎么谈论这件事。”
“你知道别人怎么谈论。她这个人说话靠不住,对不对?她说你的丈夫把你丢开了。”
“就说了这些吗?”
我不想告诉她柔斯·瓦特尔芙德分手时讲到茶点店女侍的那句话。我对她扯了个谎。
“她说没说他是跟一个什么人一块走的?”
“没有。”
“我想知道的就是这件事。”
我有一些困惑莫解,但是不管怎么说我知道现在我可以告辞了。当我同思特里克兰德太太握手告别的时候我对她说,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做,我一定为她尽力。她的脸上掠过一丝笑影。
“非常感谢你。我不知道有谁能替我做什么。”
我不好意思向她表示我的同情,便转过身去同上校告别。上校并没有同我握手。
“我也要走。如果你从维多利亚路走,我跟你同路。”
“好吧,”我说,“咱们一起走。”
九
“真太可怕了,”我们刚刚走到大街上,他马上开口说。
我看出来,他同我一起出来目的就是想同我继续谈论这件他已经同他的小姨子谈了好几小时的事。
“我们根本弄不清是哪个女人,你知道,”他说,“我们只知道那个流氓跑到巴黎去了。”
“我一直以为他们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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