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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块眼白,却并不答复。
霍桑又说:“密司安娜唉对不起,我本来不应当这样称呼,可是没有法子请问密司尊姓?”
伊不高兴地说:“姜!”
“哎哟,请恕我唐突,这个姓似乎不大称配。这‘姜’姓是我们百家姓上本来有的中国姓啊!”
安娜有些不安起来了,伊的眼角里不但露白,而且眼黑部分也漏出近乎恼怒的光彩。
“我不是来请你批评我的姓跟名字的,我是来托你办一件案子的。”伊随手将大半支纸烟丢在书桌上的烟灰盆里。
霍桑瞧着伊的头发,自顾自地说:“这头发染得正好,真像外国人的勃郎色,要是有方法可以把黑眸子染得煤油蓝的话,密司姜,我倒劝你试一试!”
苏妈走进来收拾碗碟,才把霍桑的讽刺话打断。可是安娜并不羞窘,还只是露着那种怨恨之色。
“霍先生,我是为了一件命案来请教你的。你怎么拿我开玩笑?”
伊的语调已显然有了变异,神态上的那股“火气”也消退了不少。霍桑也点了点头。
他说:“抱歉得很,我怎敢玩笑?这是我的一种贡献。……唉,你说是一件命案?死的谁?”
“一个朋友。”
“是男朋友罢?”
“不,是我在快乐舞厅时的同伴好朋友。”
我先前的料想总算不大差远。伊是个舞女,伊的这种装扮也许是被迫而然的,平心说来,那只有可怜的成分。可是我不懂社会上仅多那些并没有“可怜”因素,而自甘“可怜”的密司们,究竟又为着什么呢?
“伊是谁?”霍桑的注意似乎渐渐儿转入正轨了。
安娜回答说:“王丽兰。”
“哈,又是个外国名字。”
我不禁插口说:“唉,王丽兰是个大名鼎鼎的红舞女,前年不是曾被选为舞后的吗?”我暗忖这女子的死,事情也许会闹大。“
安娜接口说:“是的,可是从去年起,伊不再伴舞。”
霍桑说:“那末、伊是个卸任的舞后。是不是?现在伊怎么样死的?”
“被人谋杀而死的被一个什么人用手枪打死的!”伊的语声中开始有些悲哽。
霍桑的脸色越发庄重了。他瞧着那舞女点点头。他说:“真可惜。近来舞女被人打死的已有好几个。上月里光明舞厅的胡玲玲,不是也被人打死在汽车中的吗?”
姜安娜的眼眶上似乎泛出了一圈红晕。“原是啊。我们做舞女的,实在太苦了!太吃亏了!这一次我所以来请教你,一则为丽兰报仇;二则也为着我自己。人家高兴时随便把我们玩,玩厌了就随便处死!我们委实太没有保障了!”
霍桑已摸出纸烟来烧着,把头仰靠着椅背,似在瞧着上面的承尘出神。我这时不禁产生了相当的同情。
安娜又说:“霍先生,你如果能把那个凶手捉住了,那我情愿重重地酬谢你。我听说你是个万能的大侦探”
霍桑忙着把头回到了正常状态。“什么话!万能?人谁是万能?对不起,我可受不住。”霍桑连连摇着头,脸上浮出不自在的愠色,嘴里仍吐吸着纸烟。
霍桑从来不喜欢人家不合理的恭维,何况这“万能”两个字,更超越了恭维的限度。
安娜颤声说:“霍先生,我不大会说话,请原谅,可是人家都这样称赞你。丽兰死得很苦,又十分奇怪。你就是不为酬报,为着一个可怜女子的惨死,也得费一些心力,把这件案子的真相查个明白。”
伊的声音近乎哀求了,而且“奇怪”的字样也分明打动了霍桑的好奇心。
霍桑正色答道:“好,我去看一看。伊在那里?”
“伊死在伊的家里青蒲路二十七号。伊家里本来没有一个亲人。眼前有一个伊的姑夫,叫李芝范。
“是这个姑夫告诉你的吗?”
“不,先是金梅打电话通报我金梅是丽兰的女佣人我不曾接到伊的电话。后来看门的老毛在光明舞厅里找着我,我就赶得去。伊死得真凄惨啊!
霍桑把身子坐直了,两指夹着纸烟,向我瞧瞧,似乎暗示我如果有意一块儿去,必须立刻去换衣裳了。我觉得没有向这姜安娜作什么告退表示的必要,便自顾自走出办公室的门,到楼上去。我在上楼梯的时候,听得安娜又在说话。
“霍先生,现在我不能陪你去,别的话等你去查看过了再说。我还没有睡过哩。
我暗暗唉了一口气。做舞女的也够可怜。我走进卧室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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