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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市口方向,进去肯定不会是好事,这就不能去啊。他跳出木头牢车,踩着墙缝石头蹬子三下两下爬上城墙。他仗着身高臂长姿势灵活,没有给进化了几万年的灵长类丢脸,像一头长臂猿似的蹿上了箭楼。
危难时刻方显沈大少爷的英勇无畏,好歹也是下放到基层部队里,磨练熏陶几年出来的,身手不弱。
他攀在城墙上,下半身凉飕飕的,胯上就套个白色平角裤头。
那身潇洒的名牌风衣外套不知哪去了,原先穿的长裤也没了。可能是掉进来时能量场里风太大,把身上那层外皮剥掉了,就剩里面的衬衫马甲和裤衩。这时候无论喊楚晗还是楚珣,喊沈家楚家八辈祖宗都忒么没用了。青梅竹马的发小竟然也把他晾了,二十年哥们儿义气都他妈是假的,靠不得别人,只能靠自己。沈公子一双白溜糙毛大长腿在墙上发力,迈上箭楼的雉堞。
墙头上青铜人列队集结,像一片青黑色乌云罩顶,向逃跑的奸细涌过来。那些人面目模糊,没有任何表情,好像集体都中了邪,吞了蛊,被下了符咒,这时只听从鬼卫统一号令,根本不听他这等奸细的胡言妄语。
沈承鹤从一开始其实就逃不掉的。鬼车在上空盘旋,玻璃眼珠牢牢盯着他。
人面怪鸟早就闻到令她们兴奋的人肉气息。
神都哪里钻进来一只老鲜肉?
一头鬼车盘旋着突然俯冲,冲向跨坐在墙头上挥舞长矛负隅顽抗的鲜肉,上大嘴就是一啄。
沈承鹤来不及提防,大鸟速度太快,直奔他个爷们儿的下三路要害,一口叼了他胯/下的鸟。
他被迫捂着裤裆与那只鬼车厮打,抵抗。鬼车一双吊睛血红眼,恶战中闪出奸佞恶毒的红光,撩动双翅,看脸还忒么是一只母的。他气得骂娘,这长了一张丑陋马脸的母鸟,上辈子不知哪个没男人疼的小婊砸投胎过来的,专门下得断子绝孙嘴,就瞅准他没穿裤子的脆弱要害进行攻击。
鬼车和青铜人两面围攻,可怜的沈大少爷势单力薄,弹尽粮绝,渐渐气力不支……
沈大少在墙头大战鬼车时,不远处的天边,一只大鸟从西北方向厚厚的云层中跃出。
那大鸟翼展辽阔,足有两三丈宽,尾羽华丽,如一朵七彩祥云就飘过来了。越飘越近,风雷之势,让城头站的人都辨不清翱翔的路线姿态。
大鸟身背一只貂皮座辇,飞得雍容而稳健。
座上男子头戴黑色帽冠,顺着鬓角垂下两缕翠羽丝绦飞扬在肩后,身披万支雀翎织成的大氅,坐骑之上只惊鸿一瞥,就乍现一世的风华。
骑大鸟的男人,遥遥就瞅见挂在墙头与鬼车狼狈搏斗的裤衩男,嘴角冷笑出一声:“哼。”
……
笑声毫无暖意,顺着风传到沈承鹤耳朵里,让他后脊梁汗毛倒竖发冷。
他猛一回头,再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头腹羽华丽的大鸟展开双翼从他面前袭掠而过。一只大手凭空抓下来,薅住他脖领子轻轻一提,他整个人轻飘飘地就两脚不沾地飞了起来。
大鸟速度极快,翅膀一撩一合,就是一脚油门,直接十里路出去了。
墙头上那些傻愣傻愣的铜人,再要仰天寻觅,就找不着人了,鬼车嘶叫着都追不上他们。
“哪来的一副腌臜人肉皮囊,呵,敢乱我灵界神都?也是找……死……”
刻骨冰冷的声音钻入耳朵。
沈承鹤是四仰八叉面朝天空的姿势。一只大手居高临下掐着他脖子,掐得他丝毫动弹不得。九天之上的狂风刮得他五官都扭曲了,面皮红如猪肝。他扭动身躯挣扎,睁眼看见的,就是坐辇之上身着一袭大红袍子,黑色官帽官靴锦衣卫打扮的高大男子。
沈承鹤:“……”
沈承鹤:“澹、澹、澹台少侠!……澹台少侠救我啊别扔我下去城楼上都是妖怪!!”
骑鸟的男子一双眼是遮在面罩下面的,被他嚎得微微一愣。
骑鸟男:“……你喊谁?”
“你再喊一遍。”
沈承鹤才逃出青铜人包围圈,惊魂未定冷汗淋漓,脑子就一大笸箩,哪认得清眼前人?他瞧见的,就是个锦衣卫官袍的古装cos制服帅哥,年纪脸型身材还都差不多,一个模子扣出来的。他口不择言喊道:“澹澹澹台公子,澹台少侠,敬亭帅哥,老子上回多有得罪,不该摸你非礼你,不该糙话调戏你,不该拿你东西不该乱动你佛珠,老子知道错错错错了哎哊我的妈嘞吓死你老公我喽,老公给你跪了,快让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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