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第3/4 页)
却是“红一中”观点,红一中公社有了老师们的出谋划策,特别是沙吾同的现身演讲,这一派马上赢得了社会上大多数人的支持,以“红一中公社”为核心的菊乡市红卫兵革命造反总司令部成立了,又经几场同走资派的实战,红造总成了跨行业的带有集团军性质的最大的群众组织。
就在这种斗争的岁月里,陈小焕同沙吾同有了恋情。尽管恋情是在秘密状态下进行的,我还是觉察到了。那一天,打浆糊贴大字报,陈小焕先搅了一碗面糊糊,要往锅里倒,顾上顾不了下忙不过来,沙吾同帮着往灶里填柴。陈小焕从锅上下来,把沙吾同手背一打,说:“一边去,这不是老师干的。”那一巴掌打得很响,沙吾同脸色木然地缩了手,看着她强笑了一下,说:“逞能。”陈小焕说:“把衣服弄脏了,谁洗?你胳膊那个样。”沙吾同说:“有女雷锋,比如你陈小焕。”陈小焕撇着嘴说:“想得好美呀!我们学雷锋是搞革命的,不是给谁洗衣服的。”等了一会儿,浆糊打好了,来了几个同学把大字报一卷拿上走了,屋里只有陈小焕和沙吾同。沙吾同问陈小焕:“你去不去?”陈小焕说:“我等着还你债哩。”伸出一只手。沙吾同莫名其妙,问:“干啥?”陈小焕说:“让你还一巴掌。”他笑了说:“舍不得打雷锋。”她说:“不行。”就拉住他的手往她手背上打。他趁势把她那柔弱的小手握住了,突然勾下头亲了一下。陈小焕说:“流氓。还老师哩。”赶忙抽出手,又给了他一下,说:“这一下永不让你还。”就这样两人恋上了。一个下雨天,我打了把雨伞到郊外路上散步。因为我搞四清时熬夜太多,熬出了个毛病,心里一着急,就得到无人处散步,缓解一下情绪。我正低着头走着,猛一抬头,前边一把大伞下,有一男一女两个人。我感到没意思,就把伞一斜,急忙走过去。只听女的说:“你咋知道我从这条路回来?打把伞来接我。”男的说:“心有灵犀一点通。”又问:“你家大娘平反了没有?”女的说:“乡里有啥平不平的,没人找你事就算平了。”这个女孩子就是陈小焕。我就注意了,故意又勾回来走,听他们说什么。“那些人找到我,说是工作组让他们斗的。还要我多回来串连串连,别再犯路线错误。”
晚上我把陈小焕叫到我住室,把门关严了说:“你们队里把批判你妈的责任推到工作组身上你信不信?你信,我就回去给你妈宣布平反。”陈小焕说:“我会信吗!”说到这里,她两眼一瞪,愣怔了一下,问:“你听谁说的?”我说:“我反正知道,苇子坑我有内线。”她一下子羞得满脸通红,用手捂住脸说:“我不哩,你看见啥了。你一定看见沙老师了,才有这话。”我说:“我看见啥了,你这小姑娘才叫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说:“你一定看见我们俩了,装正经,其实我们没有啥来往。”她又说:“那个打伞的肯定是你。”我说:“我打伞干啥,又没有人让我接。”她一下子扑上来,连捶带打。“我不哩,我不哩。让你羞我。”打累了,她呼呼喘着气,胸脯好看地起伏着,用手把乱发一拢,说:“其实就没有啥,他急着同我商量上山下乡串连的事。”定了一会儿,她认真地告诉我,这事可别让她妈知道。她很封建,他叔更封建。“他们知道了吵我我不怕,要跑到城里牵连住沙老师,那多难为情。再则,我也怕影响到这张脸。总算是个造反派吧,人前要说话哩。”她看我不吭声,急了,央求我:“答应我,小夏哥。”眼里也水汪汪了。我笑了说:“我这人见不得小姑娘眼泪,你不哭我是不会答应的。”她真哭了,说:“你出我窝囊。”我说:“你想我那么傻!”她才起身到脸盆架上拿我毛巾擦脸,又扭头问:“你不介意吧?我没有传染病。”我笑了,起身掂起桶给她换水。她洗罢脸,说:“明天,我来给你提水。”说罢又坐我身边,神秘地问我:“都说你跟小齐好,真的吗?”我不理她。她说:“我错了。你打我一下。”就把头伸了过来。
她真调皮。
她坐着没事,就卷了一个小纸卷儿,当做香烟,用指头一夹,送到嘴边,很像样地吸了一口。闭上眼睛,仰起脸,装作从鼻孔里冒了股烟,嘴巴噘起来,像模像样地吹了一下,好像她眼前有烟雾向上飘散,不绝如缕的样子,她睁开眼睛问:“像不像女特务?”我感到她说得太离谱了,说:“亏你想得出来。”她说:“女特务吃得好,穿得好,身上有把小手枪,动不动是汽车。哪像咱们这造反派,就会拿个语录本,打嘴巴官司。”她说得太吓人了,就要捂她嘴巴。她笑了,说:“在你这儿说着玩哩。”
这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女孩子。
女儿的事,妈妈不知怎样就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