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关心(第1/4 页)
沈家家破人亡后,沈窗自认除了这副皮囊,没有什么可贵的。
乱世之中,民生凋敝,生者十不余一,她在死亡线上挣扎了许久,在上京城外,每日都有数百人死去。
沈窗冻饿交加,濒临死亡之际,她是刻意接近城防军的守卫,想以身换个栖身之地。
陈襄给了她口吃的,转眼要把她送给上峰,她还想得通,毕竟这乱世之下,弱者便如牛马,而女子连牛马也不如,只是偶有作用的工具。
她亲眼看见陈襄和另外两人,杀了称兄道弟的两人,请来了督军,那督军肥头大耳,丑陋油腻,言语下流,不顾房中另外两具尸体,如饿狼扑食般就地把她压住,扯开她的衣带,又来扒她的衣襟。
流亡路上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是哥哥救了她,只是不久哥哥便伤重而死。哥哥再也不会来救她了。
她当时怕到极致,恨到极致,她怨恨这世道,恨不得与所有人同归于尽。她趁赵柱没有防备,抽出哥哥留给她的木锥,扎进了赵柱的眼睛里。
她第一次伤人,下手准极了,刺穿他的眼睛还不算,还拔出来刺入他的喉咙。若不是陈襄赶到,她应该会失常之下杀了赵柱。
待从滔天恨意中醒过神来,鲜血已经浸湿了双手和衣襟,陈襄也借赵柱发起了兵变。
之后陈襄带人匆忙离去,外头兵刃声夹着火光来来往往,里头躺着三具尸首,那夜沈窗是睁着眼过去的。
陈襄成功夺了皇宫后便回来了,沈窗本以为以后便跟着他了。
没想到陈襄真把她送了人。
乱世之中,她早已无所求,只求活下去,陈襄把她送给谁都是一样的。
事情发展到如今,却是全然出乎了她的预料。
傅璋原本毫不在意她,随口一句有用,才让她幸运保下一条命,后来提审她时单独再见,若是要她的人,那晚便可取走,但他没有,而是真让她做了侍女。
沈窗很庆幸,但从未放松警惕。
因为傅璋所表现的,不像是对她尊重善待。
他说一不二,不容反抗,留下她,放她在外行走,却不让她搬出这连窗户也开不了的房间。
傅璋眼中杀人比杀鸡还平常,虽然外头传言不一定是真的,但他绝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沈窗知道他不信任她,可她确实没有别的心思,她只求在这府里活下来。
她没有多说话的机会,只能祈求用时间来证明,她没有旁的心思,她只想有口饭吃,有遮风挡雨的屋檐。
能做个普通洒扫侍女她已经很满足,府里的人刁难也无所谓,她忍过去,融入她们便好了。
昨日她实在撑不住,一大早醒来在傅璋房中,她吓得魂不附体,好在衣衫完好无损。
傅璋没有对她做什么。
他还为他做主处置了春回,可看他的姿态,不像是要安抚她,更像是做给她看,在她面前立威。
他处罚得太重,她下意识为春回求情,说出话来便有些后悔,但傅璋听了。
不仅如此,他让她做近侍。
沈窗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她不想答应,但傅璋显然不是要征求她同意,她只能应下。
还是回到了关押她和赵玉颐的屋子。
因她一夜未归,早上才回到住所,赵玉颐先质问她是不是与傅璋在一起。
沈窗病痛交加,惊魂甫定,没有理会她,倒头便昏睡过去。
再醒来时赵玉颐正给她额头铺上沾湿的手帕。
见她醒了,赵玉颐也没走开,把她扶起来,从一旁端来一碗粥。
“你手也伤了,可要本公主喂你?”
赵玉颐别扭,沈窗更不自在,举起左手,拿了调羹自己吃。
赵玉颐帮着她吃完,又给她手上换了药。
“这药是那个黑脸亲自送来的。”
那个黑脸便是封彻,是傅璋的心腹,这府里侍卫将军,那日领头杀人那个。
赵玉颐一肚子疑问,憋着没说,也算难为她了。
沈窗想听听赵玉颐怎么说,便把前因后果告诉了她。
赵玉颐听罢当即下了论断:“傅璋对你有所图谋。”
沈窗也知道,以她的身份,是不值得主人家如此费心周折的。
可沈窗费解,除了这副他随手可得的身躯,她还有什么值得他如此费心呢?
乱世孤女,是清醒现实的。
赵玉颐不同,她是高贵的公主,就在半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