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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和一发又一发的炮弹,正是它们在黄昏到来前的一段时间里大大改变了营指挥所周围的地貌,造成了人员的伤亡。刘宗魁注意的先是鹰嘴峰山腿上那股试图越过冲沟跃上634高地的敌人,后来便仅仅是从那条山腿向他调转过枪口来的一挺重机枪和两挺轻机枪。他不知道他打响手中的重机枪不到半小时,鹰嘴峰山腿之敌对九连狙击线的攻势就被瓦解了,他只知道敌人的重机枪和两挺轻机枪还在,他们对九连的威胁就一定还在。直到敌人的重机枪和两挺轻机枪相继哑下去,他仍然没有停止朝那个方向射击……先前他对九连和全营的处境估计得异常严重,当然不相信仅靠一挺重机枪和八连的一挺轻机枪就把天子山方向支援634高地的敌人遏制住了,他不能放松自己的警惕,尤其是不能停止向鹰嘴峰山腿上的残敌继续实施猛烈的火力袭击!
第183节:《穿越死亡》第三部(63)
就是这时从鹰嘴峰山腿上飞来的一发子弹击中了他的颈部。刘宗魁的感觉是猛地被人用铁钎子戳穿了喉咙。他仰面倒在地下,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个念头……我要死了!这个念头没有让他体会到期望中的、阵亡时应该有的平静和解脱感,却给了他更强烈的愤怒……全营还都在浴血苦战,九连正需要你这挺重机枪的支援,你却死了!……他就在这愤怒中昏死过去。
他并没有昏迷多久,剧烈的疼痛就使他苏醒过来。敌人的子弹只在他颈部外侧的肌肉层留下一道贯通伤,并没有真正斩断他的咽喉。刘宗魁挣扎着,背靠重机枪阵地后的沟壁坐直了,最先涌上心头的仍是对自己的极端失望和愤怒:整个632高地地区枪声依然激烈,每一分钟都会有被他带到这口〃死亡陷阱〃里来的军官和士兵牺牲,可最该死的他却又活转了过来!
天渐渐黑下来了。无论是他面前的重机枪,还是鹰嘴峰山腿上敌人的轻重机枪,都停止了射击。不久前对九连威胁最大的这条山腿上,已看不见一个敌人。刘宗魁呆呆地坐在那里,倾听着来自整个战场的声音,精神不知不觉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和沮丧的状态中,而这是经历过激烈战斗、负过伤、精力和体力都困乏到极点、内心又为绝望充满的人身上常常发生的现象。他的部队仍在绝境中苦战,许多干部和士兵已经死去,更多的人正在死去,他下定决心死去却没有如愿。同时又没有了奔向战场投入战斗的气力,他的内心正被所有的挫折和失败变得麻木!
然而,在其后的时间里,他还是听出来了,在632、633高地上下,几小时前那迫上眉睫的危机消失了,七连和八连顶住了敌人的疯狂进攻,阵地没有丢失,也就是说,他原来预料的最坏局面……全营覆没的局面……没有出现;而在634高地方向,枪声却因天黑下来突然又变得激烈了。刘宗魁的心猛地激动起来:他听出九连剩下的力量很有限了,他们正在进行的是一场悲壮的进攻战斗的尾声!
他的注意力又全部回到了634高地方向,回到九连最后一批浴血奋战的官兵身上。与此同时,渐渐复苏的生命力也重新在心灵和肌体中泛滥开来。他希望九连的枪声能持续下去,甚至还想到了,一俟七连和八连那边能够抽出一些兵力,他就让他们去634高地增援九连!可是没等到632、633高地方向的战斗停息,634高地方向能够表明九连还在战斗的枪声却停止了,那儿只剩下一挺重机枪和几支冲锋枪还在射击。那是敌人在射击,他从它们打击的方向可辨认出来。刘宗魁的心又陷入了完全的绝望:九连打光了!634高地仍被敌人控制着!
不是在别的时间,恰恰是在这时,肖斌又从633高地上向他报告了教导员陈国庆牺牲的噩耗!天黑后肖斌派人悄悄摸到634高地东方峡谷间杉树林子里,查实了陈国庆和他带的那个排全部殉国的消息。这接连发生的两件事情,使刘宗魁的内心彻底改变了!
在最后一个噩耗传来之前,刘宗魁悲愤绝望的心里,充满的还只是下面那些悔恨:由于他没能对江涛更警觉一些,今天才糊里糊涂地将全营带进了632高地地区,如果当时他更警觉一点,就会选择另一条路线而不是上午走过的路线奔袭632高地地区,结果很可能是全营被堵在骑盘岭和翡翠岭东一高地间的山垭口过不来,无法接近632高地地区,当然就不会陷进这片死地;其次他明知九连不能打仗,却让这个连去攻击634高地,终于带来了它的全体覆灭。现在他又意识到自己下午还犯了一个大错:是他同意陈国庆带A团支援的一个排去634高地参加战斗的,是他直接造成了陈国庆的死亡!
为什么不是别人,而是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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