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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个雪夜,有一位美人造访了他的家,她说自己说是某某人家的女儿,早就和他有了婚约,现在来投靠他。然后,这个美人就成了书生的妻子。可是这雪夜之女每到春暖花开时就会回娘家去,第二年冬天才会回来……”
我笑着挥了挥手:“不用讲了,我大体猜到了,这雪夜之女是雪姬变的吧,后来书生把雪姬的事情泄露出去后,人们在待雪庵里发现了他冻僵的尸体。”
冰鳍发出了不屑的轻笑,抬起左手支着下巴:“你想得太多了,他们只是很平凡的过这日子而已。有一年冬天,书生得了重病,雪夜之女不分昼夜的照顾他,春天即将来临的时候书生的病好了,但是仍然很虚弱。眼看又到雪夜之女要回娘家的时候了,书生不忍心看她为难的样子,让她不用担心,几番催促她快回去。
雪夜之女终于拗不过书生启程回家了。可是书生每天早上起来,都发现门外有人伫立过的痕迹,他猜到实际上雪夜之女还是没有离开。“
我迷惑的看着冰鳍:“伫立过的痕迹?这个怎么看得出来呢……”
冰鳍并不解释,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书生知道雪夜之女因为担心他而耽搁了行程,所以非常担心,一个深夜,装作已经入睡的他听见门外有响动,便轻轻起身突然打开了房门——”
这一刻冰鳍故意止住了话语,从小就听祖父讲怪谈,几乎已经习惯了的我,突然因为胸口细小的疼痛而有些呼吸困难,为了驱散这种感觉,我勉强的笑了起来:“按照怪谈故事的习惯,这应当就是书生与雪夜之女诀别的时刻了吧!被揭穿身份的雪姬无法再留在人类身边,悲伤的离去,然后第二年的雪夜,书生看见雪地里放着一个酷似那雪夜之女的婴儿;或者,书生无法接受雪夜之女可怕的真面目,说出了绝情的话,而被雪夜之女冻死了……”我越说越语无伦次了。
冰鳍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发出了好像叹息般的声音:“都不是呢……书生的门外,什么人也没有……只有温暖的风卷着雪花,弥漫了整个小院。书生笑了,对在空无一人的庭院里飘舞的雪花说:其实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不是人了,你是雪的异类吧,所以等不到春天。可以不用再辛苦掩饰了——以后每个春天你回去的时候,我都会去送你;而冬天一旦来到,我就会打开房门,迎接你回来……”
所以……不用再掩饰了……冰鳍垂下眼睑,用几乎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轻轻的重复着那早已不存在,或根本没有存在过的贫穷读书人那温柔的话语。
“不应该就这样结束的。”用手压住胸口那细小的疼痛,我追问着:“然后呢?”
“然后?”冰鳍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岁月静好。后来书生死了葬在郊外,传说每年冬天的第一场雪都会最先降落在他的坟茔上,然后一整个冬天,那里都积满美丽的白雪……”
“所以那样的事情,根本不需要担心,不然反而会做傻事……”嘟哝着这样莫名其妙的话,冰鳍一下子推开了朝向庭院的窗子,伴随着老旧窗枢转动的咿呀声,泛着明亮鹅黄色的绿意一下子浸湿了窗棂,我们都不约而同的眯起了眼睛。
“已经是春天了啊……”我听见冰鳍低语着这样的句子。
再次去芳岁姐姐房间的时候,我刻意的让过石板路上那条征子形状的水迹,小心翼翼的绕开台阶中央那依然在相同位置的水渍,那不自然的水渍像冰雪融化的残迹一样,还飘着几片苍白的梨花。
和这滩水渍一样不自然,但却一成不变的是芳岁姐姐房间的温度,那么寒冷,简直,就像随时都会有雪花飘落一样……
听着芳岁姐姐手中的剪刀发出断然的声音,听着布帛被慢慢撕裂的缠绵声音,我的视线胶着在窗外那棵挂满赭色花苞的梨树上——梨花什么时候才会开呢?明明是花,完全盛开的时候却一点也没有轻盈的感觉,像千堆雪积在老树苍黑色虬曲的枝干上,风吹起来的时候,树枝不堪重负的摇晃着,梨花雪就漫卷着倾洒下来,迷惑了人的视线,不断的扑打着紧闭的房门,好像在悲切的喊着——开门,开门……
是的,有人在喊着,开门……开门……
有人用不算那么熟悉,但绝对曾经在那里听过的嗓音喊着——开门……开门……
“快醒醒啊,火翼,你这样会感冒的。”芳岁姐姐温柔的声音里,我猛地抬起头,呼喊着开门的苦闷声音停止了。已经这么晚了吗?不知什么时候,夕阳返照的黯紫色的光影已经将屋外那棵古老梨树的姿态画在嵌了玻璃的格子窗上。
“刚刚……有人来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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