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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上,长长地松了口气:“终于住进来了……”
这样的春宵是不适合早眠的——轻寒还未退尽,客舍内外处处浸透着带霉味的芬芳,如同某种即将忘怀的记忆;若有若无的沙沙雨脚里,��安脊取⒉脊取钡奶涿��鹄唇�谡肀摺3赜阍境鏊�娴剜劾采�笔鼻卸铣ひ沟南屑牛�沟闷浼涞木糙自椒⒂纳钗蘧 4�萃饫壬显倜挥惺卦叭说亩�埠螅�聊ッ艚莸刈�鹕恚�幌伦油瓶��蛲ピ旱拇案瘛��
微弱的粼粼柔光在不远处明灭着,细看便会发现那是一脉浅流,溪边丛生的灌木都很矮小,唯独一株极高大的乔木夹杂其间,显得分外醒目;雨月似乎就挂那横斜的枝叶间,像一枚巨大的白璧,孤寂的发着光……
不!那绝不可能是月亮!这扇窗牖分明是朝向北方,并且那光珠根本不像月轮一般凝然静止在空中,而是悬挂在枝梢掩映于叶片间,同柔条一起,随着夜风频频顾盼,摇曳生姿。
“难道……真的是那个吗?”凭栏凝望着夜幕里的巨树,这位旅行者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他单手一按,轻轻跃过低矮的窗台。
荒废的小道铺满被雨打落的花朵,踩上去软腻而湿滑,像踏着某种细小的尸体,那团光就悬浮在小道尽头的水滨,固执的黑暗中载沉载浮,若即若离的召唤着琢磨的探访……
随着距离的缩短,寒气一点点的沁透进衣衫,沁透进肌肤,沁透进骨髓。光晕四周重重叠叠的嫩叶被照得通透,像碧绿暗火默默燃烧,又渐渐熄灭在侵蚀过来夜色中……
琢磨在树下的水边站定,眺望溪流对岸的树梢,微光摇曳在他深黯的瞳孔里。“好像……还是花苞的样子……”他自语着抬手作出采撷的姿势,那发光的花蕾便被遥遥握在手中。
如果说是花,它未免大得有些异样。半透明的银色萼片丝丝缕缕的垂落,像流泻下来长发围拢皎洁的光源,还未开启的花瓣紧裹丰润的蕊芯,勾勒出子房的轮廓——那是再熟悉不过的轮廓,无论是谁一天至少也可以见到成百上千,但也正因为如此司空见惯,此刻的诡异感才会更加尖锐——因为这样的东西绝对不该在此时,以这种姿态出现在树梢上!
琢磨倒吸一口凉气猛地攥紧拳头——那花冠发光的薄薄瓣膜包裹着的,是一颗人头!不见脖颈,也没有身体,那只是一颗孤零零的硕大头颅!
“还是被您看见了啊……客人!”毫无情绪的声音蓦地响在耳边,琢磨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守园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身后,这人走路完全无声无息!
一瞬间的惊愕过后,冰冷的笑意逐渐漫过琢磨唇边,他回头逼视着阴影里的守园人:“唉……难怪不准别人乱走乱看呢!原来你在花园里藏着了不得的东西!”
“这……”守园人顿时泄了气,他无可奈何的咋舌道,“既然被客人您发现了,那就没有办法了。只请您千万别向别人提起……”
“那可不成,你难道想包庇妖怪吗!”
“请相信这绝对不是什么妖孽!”守园人镇定的辩解道,“不嫌弃的话,可否过来共饮一杯村酿,让我慢慢告诉您事情的真相……”
在水边设下矮几,就这样倚石而坐随意小酌倒也别有意趣。守园人的酒并不浊劣,只是口味非常淡薄,即使没有肴核两人也喝了不少。微微有了些醉意的琢磨凝视着手中的素盏,彼岸树梢上那朵人头花就映在杯底,随着浅浅的酒液荡漾着。此刻守园人突然发出悠长的叹息:“其实……洪德少主是受了天谴……”
听见这曾一度被搁置的话题,琢磨不由得抬起头来看向对方,守园人总是置身于暗处,因此神情看起来始终有些模糊,他似乎轻笑了一声:“三年前少主在从镐京归来的途中突然气息全无,药石罔效。随从们乱作一团,好不容易回到家中,准备发丧时却发现遗体竟不翼而飞,最后只得瞒着外人修了个衣冠冢!你说除了天谴,还会有这般怪事吗?”
“怎么会这样!据我所知洪德少主并没有做什么天理不容的恶事啊……”
虽然不可能有人窃听,守园人却还是故作神秘的压低了喉咙:“之所以受到天谴,是因为少主他将亡国的祸水,送给了周天子!”
“亡国的祸水?”琢磨下意识的重复着。
“没错!”守园人朝挂着花蕾的枝头扬扬下巴:“这棵树原本和周围的绿篱一样,只是普通的白槿,可是三年前某一天突然越长越大——那天,正是洪德少主发生意外的日子……”
“这就是天谴的异兆吗?”
守园人低头饮了一口薄酒,却并不直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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