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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种无力的话,如何阻止得了年轻人那种狂暴的动作?
她看来无法可施,只好双臂环抱向年轻人的头,把自己的身子靠向年轻人,以求稳定下来。
当她这样做的时候,年轻人只觉得她身子靠向自己,柔软之极(虽然隔着厚厚的御寒衣,依然可以觉出那种极度的柔软),但同时,也寒冷之极(虽然隔着厚厚的御寒衣,依然可以觉出那种极度的寒冷)。
年轻人叹气,不由自主的松开了她的脖子,踉跄后退,盯着她看,身子抖得和筛糠一样。
那美人轻叹一声:“你……这是何苦……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思念,竟可以到这一地步!”
因为实在不能相信在实际生活中会有这样的事发生,虽然实际生活有时荒谬起来,可以比任何想像更荒谬十倍!他觉得,既然一切都虚幻,何必那么认真!他高声纵笑,又把酒倾进自己口中。
03
他一面笑,一面问:“你忽然来告诉我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他刚才狂暴的动作,一点也没有引起美人的害怕,她向他走近:“不想看到你再这样折磨自己!”
他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叫了出来:“我是不是折磨自己,关你什么事?”美人的脸上,居然显出了迷茫的神情:“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她说了这两句话,转身向外走开去,恰好这时,一阵风过,把她身上黑色的轻纱,吹得有一幅扬了起来,扬向年轻人的脸,年轻人又是一声怒吼,一伸手,抓住了轻纱,用力一扯,“嗤”地一声,拉下了一大幅来。
接着,眼前什么也没有了,进入他体内的酒精,也到了他不能支持的极限,他还想再去找那美人,可是身子一个不稳,就栽倒在积雪之中。
年轻人只觉得浑噩一片。他开始以为一切全是一场梦。
这也几乎是这三年中,他结束每一天生命的固定形式。他知道,人在酒醉之后,身体抵抗低温的能力会削弱,通常,甚至于零下两三度,就足以使人毙命,所以,他穿着十分有效的御寒服,可以使他在醉得不省人事的状态下,跌卧在积雪之上。不至于因为低温而丧生。
也照例,早上的阳光刺激他醒来。他绝不会立即张开眼睛,那时,他已经很清醒了,知道在猛烈的阳光之下,积雪会反射出多么可怕的强光,足以在十分之一秒的时间中,令眼睛灼伤!
他闭着眼睛,由于每晚都有不同的梦,所以他也习惯在这时候--那可能是他一天之中,极短暂的清醒时刻,把昨晚的梦想上一想。
他立卸觉得昨晚的“梦”太奇特了!
不但奇特在一切经过都那么清晰地印在他的记忆之中,而且,他的右手,正紧捏着一团又轻又软的纱!
他深深地吸进了一口寒冷的空气,他的左手,仍然握住了一瓶酒,他先喝了一口酒,才放下酒瓶,仍然闭着眼,双手把轻纱摊开来,约有一平方公尺大,他把它对摺,再对摺,摺到小得只能覆盖他的脸的上半部,然后,遮在眼上。
他记得,那轻纱应该是黑色的--黑色的轻纱,里在一个令人心跳的胴体上,那身体柔软而冰冷,那不是人的身体,那个看来那么美丽,承认制造了雪崩,杀了许多人的美女不是人,不知是什么东西!
昨晚的一切,不是梦,是真实的经历!
那美女突然消失了--是他醉了,再也感不到美女的存在,还是那美女离开之后他才跌倒的,这一点,他已经无法肯定。
但只要有这幅纱在,再只要睁开眼来,纱是黑的,就可以证明昨天晚上发生的,是实实在在的事!
他这时,倒真的希望一睁开眼来之后,覆在眼前的轻纱是红的、黄的、绿的……可是,那是黑的。
至少有十重以上的黑纱,遮在眼上,光线依然十分强烈。他叹了一声--昨晚的遭遇如果是真的,那么,公主的死,也就是不变的事实--
他不愿意这是事实,他要生活在永远无法实现的生活中!
他缓缓地回到了汽车屋中,煮了一杯极苦的咖啡,大口吞下去,刺激得胃部在抽搐,然后,对着那幅黑纱发愣,好{炫&书&网}久好{炫&书&网}久,他才喃喃地道:“不是人……不知道有没有名字?”
他在自言自语,可是话方一出口,他突然感到有清晰的声音,在他耳际响起:“有的,你看着的东西,就是我的名字--”
年轻人讶异莫名,大声道:“一幅……黑纱,你的名字是黑纱?”
那声音--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