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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听来本是十分古怪,以赵蝶衣平日里的脾气,必然不能接受别人指使她做任何事,尤其是对她呼来唤去。但不知为何,听到这美妇恬静如水的声音,看着她如祥云般温暖的笑容,她的心头忽然一软,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几步。
满帐都是红红的烛火,映照在两人身上,让她们可以更加仔细地看清彼此。
美妇含笑伸出手,赵蝶衣只觉得她的笑容好像有魔力一样,不由自主地将手送到对方的手中。
那美妇握住她的手,将她又拉近一些,说道:“我有许多年没看到天雀国来的人了,尤其是像你这样标致的女孩子,所以见到后就难免觉得你亲切可人,很想亲近,希望你不要见怪啊。”
“难道你也是天雀国的人?”赵蝶衣发现这美妇说话是标准的天雀国口音,不带一丝东辽味道,就连她的容貌都与东辽人有所区别。
美妇点头,“我是天雀国苏刘镇的人,二十多年前嫁到东辽来,然后就长住东辽了。”
“二十多年前?”赵蝶衣不解地打量她,“你那时才多大?”她本以为这美妇的年纪不过三十出头,但对方不该会十岁出头就嫁人了吧?
美妇忍俊不住,“蝶衣,你的话该是对我的恭维吧?”
赵蝶衣一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美妇依旧含笑,“自然是雨轩告诉我的。”
“他?”不提他还好,差点忘记了,这家伙神出鬼没,现在不知道又潜到哪里去了,“夫人和他很熟?”
“多少年的交情了,的确很熟。”
她更觉得奇怪,欧阳雨轩还真是神通广大,不仅普通的东辽老汉和他相熟,连这样的东辽贵族都和他交情很深,看来经由他见东辽国王之事的确很容易了。
“夫人嫁到东辽这么多年,不会思乡吗?”
美妇怅然道:“当然会想,但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丈夫是天,自然要以丈夫为重。”
“都是屁话。”赵蝶衣脱口而出一句粗话,见对方用惊异的眼神看着自己,她尴尬地笑笑,“我是说,凭什么我们女人就要任男人摆布?嫁人之前听父亲的,嫁人之后听丈夫的,丈夫死了听儿子的,那要我们做什么?让我们生那些男人做什么?”
见她如此义愤填膺,慷慨激昂,美妇反而笑了。“你这孩子真是与众不同,难怪……”
“难怪什么?”赵蝶衣困惑于对方戛然而止的后半句话。
美妇不答,拍拍她的手背,有些赞许地说:“蝶衣,我觉得和你真是投缘,不知道你许过人没有?”
“啊?”赵蝶衣愣住,怎么突然跳到这个话题上来了?
“若是你还没有许人,我有个儿子,一表人才,文武双全……”
原来是要给自己说亲。赵蝶衣避之唯恐不及,忙道:“多谢你的好意,可惜我早已许过人了,我……有心上人。”
美妇星眸一闪,叹气道:“是我没有那个福份让你唤我一声娘了,真遗憾。”
“不过,我见到你就像见到我去世的娘亲,她原先也是苏刘镇的人。”赵蝶衣惆怅地看着美妇,眼前依稀画过母妃的身影。
“那……你若是不嫌弃,就把我当作你的母亲吧。”美妇慈爱地看着她。
感受到久违的母爱,赵蝶衣的胸口涨满了潮热的气息,这口气一直冲到喉咙间,冲到鼻翼里,逸出唇齿,她不由得轻唤了声,“娘──”
在锦帐之外,欧阳雨轩独自伫立在那里,他将帐内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目光眺望着满空的星斗灿烂,漾满他俊美面容上的或是感动,也或是怅然,就如明月一样,阴晴圆缺,难窥真容。
第九章
一晚上折腾了这么多事,赵蝶衣反而更有精神了,和这位新认的干娘聊了整整一夜之后,她说起要找东辽王的心愿,奇怪的是这位干娘并不吃惊,而是微微一笑。
“要见他倒也不难。”
“你可以带我去见他吗?”赵蝶衣请求道。
“当然可以,但是你见了他要说些什么呢?东辽王的脾气不大好,经常迁怒左右,你见他可要斟酌好自己该说什么。”
干娘的一席话让她的心头又有些不安,她走出锦帐,看见天边已经露出晨曦的光芒,这才想起忘记问干娘的名字和姓氏了。但是天亮后看到这一片宏大的帐群,以及周围比夜间似乎更多的巡逻士兵,让她心中更是疑窦丛生。
这位神秘的贵妇到底是什么人,因何能有这样的排场?看她的穿著与排场,在天雀国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