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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他是就刚刚离场的男孩有感而发,于是笑了笑说:“也许刚刚离去的女士会给你不一样的情感体验,你没这么想过?”
他微微眯眼想了想,立即摇头说:“詹明丽的话,那还是算了。”
我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说:“可不是,有些能预见结局的事,还是别浪费时间的好。”
从那以后,我与詹明丽之间见面都有种说不出的尴尬,我们双方都不是能委屈自己的人,索性尽量避免出现在同一场合,就算无意中碰到,我们也会打声招呼后尽快远离对方。这样的事发生两三次后,彼此都心领神会,也就慢慢疏远了对方的生活圈和交际圈。后来就连傅一睿也不再提及她,一直到我们又回了国,又在同一所医院工作,许多年过去后,我有一天在他办公室,无意间瞥见他的记事本摊开着,他习惯于将需要做和已做的事一一列在纸上,我赫然发现其中有一条:
买礼物贺詹明丽结婚。
我微微吃了一惊,这才问他:“是那个詹明丽吗?”
“是她。”傅一睿低头看手里的医学杂志,随口应我。
“她结婚了?”我惊叹一声,“我还以为她会一直单身啊。”
“为什么?”
“拜托,那么优秀的女人,如果她觉得没雄性动物能与之匹配也很正常吧。”
“正相反,她是我见过最有计划将自己嫁掉的女人。”傅一睿翻过一页纸,眼睛盯着杂志,淡淡地说,“关于嫁谁,婚后怎么最大程度保障自己事业一往无前,确保自己人生锦上添花,这个女人有一整套方案。”
我啧啧赞叹:“好厉害,也就是说,她应该能最大程度地实现幸福了?”
傅一睿抬起眼瞥了我一下:“这可不好说,幸福快乐这种东西,做得再详尽的人生规划也未必能得到。”
往事已经如烟,我跟詹明丽学姐之间那点尴尬已经荡然无存,换个环境,换种身份,我当会真正地欣喜与之重逢,但绝对不是现在这副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的模样。况且,她向来是个聪明到犀利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又是心理学专家,我在她面前会无以遁形。
但我为什么要无以遁形?我知道我在自欺欺人,我可能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但那又怎么样?我他妈的碍着谁吗?我就是不愿意把这点伤口揭开了晒在旧日相识的人们面前又怎么啦?
我沉着脸,二话没说,用尽力气狠狠推开傅一睿,尖声问:“你说,我现在还算不算有自主选择权?如果我有,你凭什么替我决定?”
傅一睿冷静地说:“小冉你别这样,看一下心理医生而已,不是什么难事,那么多难关你都挺过来,这个算什么?别任性好不好……”
我心里一股长久以来压抑着的邪火骤然冒了出来,不顾一切地冲他喊:“傅一睿,你简直逻辑混乱,现在有问题的不是我,有问题的是你!是你在没有取得我同意的前提下,擅自替我做决定,我现在不乐意接受你的安排,行不行?你就回答我一句,行不行?”
傅一睿脸上一僵,看着我没说话,偏偏邓文杰还在一旁凑热闹:“就是,罔顾病人意愿,这可违背咱们做医生的职业道德。”
闹哄哄的当口,却听见一个优雅的女声带着笑说:“旭冉,原来你这么不想见我啊,枉我下了飞机就往这赶来看你,你却这么不待见我,这可真是伤我的心啊。”
我心里一顿,刚刚突然的恼怒已经消逝了大半,一抬头,正看见一位窈窕淑女步伐轻巧朝我走来,她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看向我时,大眼睛里流露出戏谑之光,笑呵呵地说:“都怪傅一睿乱说话,好好一件事在他嘴里非变了味,放心放心,我可没想过了八小时后还得上岗,我就是来这看我的老朋友们,怎么,真那么不欢迎我?”
第 12 章(修文)
……》
没有人能对着美丽的詹女士说出不欢迎这样的话。
我也不能例外,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大概是遥远的求学年代遗留下来对詹明丽传说的敬畏之心,我没法在她面前跟在傅一睿面前似的发脾气。
詹明丽很美,这是我初次见到她后在脑海中形成的确凿无疑的认知。且在岁月的积淀中,这种美逐渐褪去当初的饱满而张扬的特征,慢慢地退守为一种内敛而低调的光华,詹明丽的美在现在看来,颇有点以退为进的意思,带了洞察世事的明白,又多了一分不以为意的淡然。我承认,这样的詹明丽比以前的更令我喜欢,我们俩就像两个朝不同方向走去的旅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