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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冬瑶咬了咬唇,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浓郁得令她的身子也都不由自主发寒的不安感。
跟着白冬瑶来到东院的李嬷嬷颤巍巍地行到大厅中央,跪下道:“正是奴婢。”
佟老太夫人道:“拖下去,杖责十棍。”
白冬瑶激淋淋地打了一个寒战,忙不迭地起身,走到李嬷嬷身前跪下,道:“老祖宗,是瑶儿不知国公府的规矩,不敢连累李嬷嬷,瑶儿知错,但请老祖宗责罚。”
话落,白冬瑶就伏下身子,双手放在身前,将额头抵在手背上。
低眉敛目,一幅恭谨认错模样的白冬瑶并不知道,此时李嬷嬷看向她的眼眸无比的复杂。
果然。下一刻,佟老太夫人就头也不抬地补充道:“再加五棍!”
“老祖宗……”白冬瑶微微抬头,双眼瞪到最大,满脸的惊讶和不可置信。
佟老太夫人淡淡地瞥了眼白冬瑶,冷声道:“若再求情,再加五棍。”
顿了顿,佟老太夫人又补充道:“国公府不留欺凌主子的下人。”
到了此刻,李嬷嬷已来不及去思量白冬瑶这个在她心里向来聪慧的小姐,刚才那番求情的话语是真心实意,还是想借此来标榜她的善良和谦恭了。只是用力地磕头,哀声道:“奴婢认错,愿接受老夫人的责罚。只请求老夫人不要将奴婢赶出国公府……”
额头和青砖地面相触时传来的沉闷的声响,清楚地传到了在场所有人耳里。只是佟老太夫人一直未发话,故李嬷嬷只能咬紧了牙关,继续用力地磕着头。
很快,李嬷嬷的额头就已是血肉模糊。血水、汗水、泪水混合在一起,顺着苍白的面容往下滑落,染红了衣襟,也在青砖地面上留下大朵大朵的血花。
这样的李嬷嬷形如鬼魅,只令无意中抬眸看到这一幕的白冬瑶心里也为之一惊,本已到喉的求情话语突然就再也无法说出口了。
白冬瑶喉咙发干。鼻尖发涩,即使在现代看多了描述后宅宫闱那些杀人不见血的冷酷场景的电视剧,但自她穿越而来的那一天起。她的日子虽过得不如真正的世家贵女那般优闲自在,但也因为身份的不同而未亲眼见到这样的场景,承受这种不拿下人当人看的恐惧场面的冲击。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越发地诡异起来,而其它人看向白冬瑶的眼眸里也流露出此情此景,无论她如何思索也探不明白的复杂情绪。
白冬瑶抿了抿唇。微微垂眸,心里也惴惴不安。
“啊……”房门外。李嬷嬷凄惨的痛呼声,被风送到了房内。
白冬瑶脸上的血色尽裙,身子也微微颤抖着,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长长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
空气里逸出淡淡的血腥气,不过,因为李嬷嬷就在院外受刑,故很快就将白冬瑶手心里逸出来的淡淡的血腥气遮挡住了。
房间里其它的人也没有注意到白冬瑶的小动作,只因这几十年来,国公府还从未像今日这般对下人施刑,更何况,这个下人还是白冬瑶这个国公府二房养女的奶嬷嬷!
佟老太夫人的目光在白冬瑶的身上打了一个转,又迅速收回,道:“佟府是百年望族,女儿家不仅是被娇养着长大的,也要精通琴棋书画女红管家等必备的技艺,更要知礼守仪,具备贤良淑德的高洁品性。”
“身为佟府家仆,若未尽到时刻提点主子的责任,不仅自己要受罚,也要代犯错的主子受罚。”
说到这儿时,佟老太夫人又特意顿了顿,揉了揉略微酸痛的额头,道:“我年纪大了,早已不管这些事情了,奈何你身份特殊,你的祖母顾虑颇多,你的几个婶婶也不知该如何跟你说清楚此事的重要性,所以只能求到我这个老太婆处。“
“今日早上,我特意派了嬷嬷到西苑,准备为你讲讲国公府里生活需要注意的地方,未料到你一大早就出府了。”
候在一旁的小丫环上前几步,为佟老太夫人敲肩锤背,更有一个穿着打扮和模样都最为出挑的大丫环,体贴地为佟老太夫人按起头部的穴位来。
很快,佟老太夫人那不知何时紧蹙的眉头就舒展开来,她摆了摆手,示意丫环退下后,才又再次看向那下巴恨不能垂到胸口的白冬瑶,道:“我并不反对你出府,甚至还赞同你时常出府到那些和国公府关系颇为亲近的人家里走动走动,也结交几个知己好友,往后出嫁了也能有一个自己的生活圈子,而不是被盛京所有的贵女排斥在外。但,前提条件是你要出府,需要跟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汇报一声,不能像今日这般悄悄地从后门溜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