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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过了小太监的注意,他一仰脖子,毫不犹豫地灌下了在他而言有如琼浆玉液的鸩酒。
毕竟是御赐之物,其效果非寻常可比的,方才下肚的毒酒已像利刃剜割内脏,酒液残存的喉间亦是一片火辣辣的炙痛。
总算……解脱了呢!
他勾出一朵灿烂的笑,半边容颜美得人舍不得移开眼,小太监们一个个都吓得瞪大了眼,谁有心情欣赏他的美丽,七手八脚的唤太医、追王爷,还有些老太监见得多了早有了些手段,用土办法逼他呕吐,希望能先缓上一缓。
不过这些他都不知道了,身子软软地歪到在床上,眼前一片昏黑,他再也不想醒来了,死后的世界应该有他所期盼的永远的安宁。至少,不会再醒来了……
岁岁年年、朝朝暮暮、聚聚散散、合合分分,京城到了深秋时节已是格外的凉,秋风扫在人脸上带着浓浓的寒意,还夹杂着几分冰雪的味道。
皇城中的人们同样也感到了这股气息,冷得不仅仅是天气,还有宫内主子们为了一些事愁眉不展而变得低靡的气氛。
一国之君的皇甫英臣这几天都在为同一件事而苦恼着,“长凉殿”中突然间闯入的娇客的处置问题让他异常的为难,是留是放,如何留又如何放,留后会怎样,放了的话又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这些都是他至今举棋不定的顾虑。
太医昨日回报,虽然经过救治之后天雅的性命是暂时没有危险了,鸩酒的剧毒仍是严重地侵蚀了他的身体,也许是一年两年,也许只有一个月两个月,他会慢慢地觉得疲劳,然后容易得病,终究是免不了少年早逝的结果。
对于这个新认回来的儿子,作为父亲的他是心怀愧疚的。根本不知道他的出生,没能给予他应有的照顾,更让他在失去了父亲同时也等于没了母亲,从小到大吃尽了苦头,甚至未能过上几天快乐的日子,到了最后,还要从他身边夺走他最珍爱的情人,给他的生命判下死刑。
上天对他过于残忍,自己对他也很残酷。现如今他又该如何补偿他呢?给他王爵,给他荣华富贵吗?能追回些什么,能让他受伤害的心灵得到平静吗?
“皇上,皇上娘娘求见。”
想得太出神了,居然连太监进来都没能察觉。皇甫英臣收敛了一下早飞到九霄云外去的思绪,端起茶碗小啜了一下,这才示意传皇后进来。
“臣妾参见皇上。”
“皇后不必多礼了。”
夫妻多年,皇帝对自己的皇后了解甚深,作为一个母仪天下的女子,她向来识大体、明大义,自从封后之后为了长保国家安宁,坚持不封外戚,如今朝中一片清明之治,她功不可没,也许他对她没有对云嘉仪那样的刻骨铭心的爱恋,却也伉俪情深携手走过了无数的风风雨雨。
如今,他的贤内助突然间来见他,在无比尴尬的时刻,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在担忧些什么,还有希望能以此交换些什么呢?
“皇上,臣妾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来确是有个不情之请要未能皇上了。”
“皇后说的是天雅吧。”
“臣妾正是为此而来。请皇上恕臣妾冒犯,对于天雅的处置,皇上有何打算?”
“朕的决心尚未定,皇后既来又一开口便是个不情之请,就先请皇后说说你的不情之请吧。”
不是故意要玩打太极的把戏,身为帝王最重要的就是一诺千金,假如他把自己的底线先说了出来,那么再要与皇后讨价还价就难了,还是先听听皇后的要求,再衡量下一轻重以决定是否要顺着她的心思。
“皇上,臣妾冒死进言,实在算不上是出于公心。天雅的身份已显而易见,皇家血脉本也不容有失,皇上想必心中有愧,正打算好生对待这孩子以做补偿。可皇上,臣妾是以作母亲的身份来见您的,为的是烨儿,也是将来的一国之君。烨儿与天雅的感情至深,你我心里早已清楚,眼下天雅转瞬间的工夫从情人成了弟弟,烨儿接受不了,这才避而不见。臣妾担心的是今后,倘若烨儿能定下心来,接受天雅是兄弟手足的事实,把他们之间的那段感情抛诸脑后,自是不幸中的大幸,相信皇上也会颇觉欣慰。关键是倘若烨儿日后心情平静后依然对天雅念念不忘,全不顾念血缘之情,做下那乱伦悖德之行,那皇家颜面何存,皇上在百官万民面前又将何以自处?”
结篱几十年,素知她为人宽厚仁慈,对待宫内妃嫔也是公正可亲,为人所称道,也正是她难得一见的贤良淑德才帮助了她几十年来都能稳坐皇后的宝座。今日她来这里,说的这番话,乍听起来有理,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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