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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籁环绕湖上,泛舟之人都不自禁停桨落锚,凝神摒息地倾听,生怕少听了一句都会抱憾终生。
驀地,音调一转竟直走高亢刚健的路子,听不到两句,四下里便呼声不断,竟是耳熟能详的前朝名将辛弃疾的诗作——《破阵子》。
只是这挑灯看剑之人,怎会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郎呢?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可怜白发生!”
明明是首气势磅礴的沙场战歌,被少年清冷的声音唱得硬是缺了份强硬,多了点无奈。本应是极不搭调的曲儿偏偏又听不出半分违和之感,实在不得不令人啧啧称奇。
“枯藤 老树 昏鸦
小桥 流水 人家
古道 西风 瘦马
夕阳西下 断肠人在天涯。”
突兀地闯进的低沉语调所吟的一阕词硬生生地斩断了沙场上生死天定的无情定律,侠客西行的悲凉壮观瞬时钻入众人的脑中。
此人好沧桑的心境,好高深的功力呵!
“千里传音”之术,讲究的是声虽远而音不散,说话之人尚在数里之外,所言之语却犹在耳边般清晰可鉴。
能拥有这等功力的人江湖上决超不出十个,且个个和他不是有仇就是有渊源,拿个驾临都非他所乐见!尤其是眼前这一个……
好惊世骇俗的轻功,传音未歇,人已先至,能使出这两种“瞬息千里”、“浮花舞萍”的绝世轻功的也只有被江湖人称为“棋神”、位列“五神”中最末的方允麒了。
老天!他的运气还真差!
“五神子”中除了第二位的“药神”之外,便属这姓方的最为细心且最不好应付,要蒙过别人容易,要骗过了他,哼哼!难哪!
也许是没想到缩在船角恨不得马上找个洞钻进去的娇小身影是他们“天云殿”五年前便“过世”了的少宫主,又或许是现在的小少爷实在是平凡得不引不起什么人的注意了。以至于方允麒方大才子甫踏进舱内,所有的注意力就全都被身为江南花魁的水依依姑娘给吸走了,半点也没剩下来。
前几日他奉命赶往绍兴与问天会合,莫不料脚程快了,离见面之期还有三、四日之多,若是能成全一段美事,总该胜过孤独一人的好啊!
才刚想顺道找朵解语花儿温存几天,耳边的绝响便将他魂魄拉走了大半。
虽听不真切,但或婉约或刚毅的歌喉却着实令人心旌神动。当下他便决定趁兴探访一番,不想以轻功掠到近处,那乐声听得更加真切不说,目力极佳的他也从隐约的笼纱中瞧见了另一番景致。
呵呵!好一位绝色美人。
看来未来几日他又有新的猎艳目标啰!
如此说来,在色欲熏心之下,这方允麒般聪明的人都没有注意到一个死了五年的“故人”会隐匿于此也是人之常情,并不为过咯!
“先生是何人,怎的擅自闯入别人的画舫?”
乍见陌生人闯入,而小少爷又像是受了惊吓的样子,大庄主急着关怀之下又哪儿来的空闲去斥责那个罪魁祸首,她竟是自然而然便喝斥出声。
“姑娘且息怒,在下无意冒犯姑娘。不过适才听闻姑娘音律缠缠不绝,心中感佩,只想见上一见,如有失礼之处,还请姑娘莫要见怪。”
水依依听他答得尔雅,心知是个有学识的人。自己也算是反客为主,过于小心了,当下微微一福,让向靳蕴阳道:“先生言重了,此间主人并非奴家,若要说冲撞的更不是奴家了,而且方才是小公子在与奴家唱和,倘真引得先生尊耳聆听,也绝非奴家一人之功。”
方允麒一脸恍然,这才想到刚才自己所闻音色清冽而略显低沉,决非寻常女子的音色,原来还有个少年伴君同乐。难怪,难怪了。
转过身向靳蕴阳抱拳为礼,只见他虽容貌俊秀却略嫌庸碌,显然不是什么官宦子弟便是富家公子哥,也就没放在心上,反倒是躲在这年长男子身后的少年颇惹人疑窦。
“小少爷怎么了,在下虽不若令兄英俊,也不至于如同牛鬼蛇神一般令人畏惧吧?!”
畏惧?我几时畏惧过他人了?尤其是你们!只有厌恶、痛恨而已!
如星子般明亮的双瞳中不加掩饰地流露出深深的痛恶之色,随即便隐没了下去。
本以为不会被发现的放肆眼光偏偏就是这一瞬间的功夫,方允麒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男孩有古怪,而且是非常的古怪!
认准目标,立即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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