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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起身给她掖了掖被角。床上的人微微动了动眉梢,仍旧安静的睡着。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该亮了,唐瑾三两下穿好衣服,轻手轻脚走到门口,在出去前又望了一眼床上的人,才恋恋不舍的带上了房门。
他穿过花园走到白色的高墙边,脚步悄然无声。唐瑾透过墙上透雕的花窗向外面左右望了望,街上一片寂静。他手上借着花窗的台子稍一使劲儿,双脚蹬地,纵身一跃就到了墙上,而后轻巧落地,动作一气呵成,宝蓝色的衣衫随风垂下。
就在落地的一刹那,如石头落进池塘,荡起次第涟漪,胸口的疼痛毫不留情的蔓延开。眉梢如点墨般蹙了一瞬,唐瑾如常理了理衣衫走进黑夜之中。
“这样晚王爷从哪里来?”说话的人穿着一件素面劲装,外面套了皮甲,腰间绑着一根深紫色鸟纹犀带,腰带上还挂着一把宽剑,剑鞘上有两行阴刻篆字铭文,写着“以剑为铠,以战止战”。
“今夜是子享巡城?”唐瑾笑问,凤眸流波,一笑风流。
“不然如何能看到王爷在此夜游?”蓝逸按剑冷笑,“或者说是私会比较合适。”
“子享何出此言?”唐瑾面不改色的问。
“王爷有那样一个妻子,还能百般宠爱,还真是令人钦佩,”蓝逸嗤之以鼻,“只是不知来日王爷是否会只记得爱妻,记不得君上了。”
“子享言重了。”
“言不言重,王爷心里清楚。”
唐瑾淡淡一笑,“子享既然有心,不如接过护卫建平长公主的重责如何?”
蓝逸冷哼,“王爷敢吗?”
“我与你祖父塔河公是忘年之交,有子享在,我自然放心。”唐瑾肯定的向她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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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常人来论,自然是希望能在战场杀敌立功,但蓝逸接到戍守建平长公主的任务后没有一丝抱怨,恪尽职守。按照原先商议,尉迟晓只在大明城留三日,到第四日一早就要送还兑军。
且说第三日,正当夜深人静之时,尉迟晓已经准备安枕。
屋内一盏烛台滴蜡,蜡泪垂垂,忽闻园外打更声响。“咚、咚、咚”三声鸣锣,“关好门窗,小心火烛!”
倏尔一刻,尉迟晓有一种错觉,仿佛又置身于华贵无匹的泉亭王府,身后的百鸟朝凤大床上唐瑾正斜歪着金丝软枕上,看丫鬟服侍她卸妆更衣,间或调侃一句,“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尉迟晓幽幽叹息。那几年安逸和乐的岁月,此生也再难得了。
打更声渐去渐远,眼前还是红木床榻,黄铜烛台。灯台的烛火被初秋的凉意侵染,一跳一跳的闪烁。此时此刻,城外就是两兵相交的战场,金瓯无缺,定然不死不休。然而不论谁死谁伤,她都逃不过一劫。
尉迟晓又是一叹,“有情何似无情。 ”
“卿卿不想见我吗?”宝蓝衣袍的人就站在她身后。
尉迟晓吓了一跳,“你从哪里进来的?”
“卿卿怎么没看见蜡烛被风吹动?”说话的时候,唐瑾已经反身关上了窗户。他清清淡淡的微笑,“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尉迟晓静静的伏在他胸前,良久不发一语。
唐瑾就这样搂着她,亦不需要她说些什么。窗外风吹动树梢的声音格外清晰。两个人要说的所有的话,都已经在那两句诗里了。
相思无解,不如不见,不如无情。无情就不会愧疚,亦不必期盼,不必挣扎。然而,他却是情痴,既是情痴,就无关她怎样做、做过什么,他都是无怨无悔。既是无怨无悔,那么她所有的愧疚便都没有必要了。
昏黄的烛火将两个人墨色的影子印在同样昏黄的墙壁上,伴随着寒蝉的鸣叫,双影随烛光一闪一闪的晃动。
感觉到胸前的衣襟收紧,唐瑾低头正见尉迟晓双手紧扣在他的胸口。
她是那样舍不得,可是即便舍不得也狠着心都舍了,只是这份舍得并不能平息她心中翻江倒海的五味陈杂。
唐瑾看得清楚,心中亦是默默叹息,却明快着说道:“今晚我都在这儿陪你。”
尉迟晓狠了狠心将他推开,“你且去吧,横竖你我是要如此分开的,何必做出这许多难舍难分的情状?我当真不值得你如此这般。”
唐瑾牵住她的手不放,“卿卿,你不必……”
突然!烛火一闪,屋内一片漆黑!只听剑锋破风,窗扇啷当,“嗙”的一声!火烛一闪,房内又亮了起来。
尉迟晓被唐瑾挡在身后,他手中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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