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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便瞧见公主殿门户大开,她还真相信宫里的守卫啊!高泰明抬腿进了公主殿,没等他出声,身后大门紧闭,他骇了一跳,抬眼正看见灯下段涟漪穿着素净的衣裳坐那儿呢!
“难不成你就等着我呢?”高泰明捡了一个离她最远的座位坐了下来——安全,这样比较安全。
段涟漪偏要挤到他身边,今日的他穿着便装,一派公子打扮,俊美更甚从前,“我就知道你今夜会来见我。”腻味,她就爱腻味在他身边。
这话听得怎么像一对狗男女在打野战啊?高泰明抬了抬眉头,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分。她身上这都是什么气味啊?熏得他鼻子痒痒。
“你搽的是什么粉?”
'文'“素徽那小子送我的嫣红的桃花粉啊!为了等待你今夜入宫,我傍晚时刚搽上的,香吧?”
'人'太香了!香得他都快吐了。也太厚了些,厚得连鼻子都快看不见了。
'书'言归正传吧!高泰明不想在她的身边多待一刻,就想着尽快说完正事好抬腿走人,“你今日在大正殿上扮作宫人躲在皇幔后面对我直摆手,是什么意思啊?”
'屋'段涟漪开始拉扯胸前的衣裳,她本就穿得不多的裙褂开始动摇,眼见着她那两片酥胸就要彻底暴露在高泰明的眼前。他忙偏过头去,这美色看不得,他也不想看。
“你想什么呢?”她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块温热的东西塞进他的手心里。
高泰明以为她拿了自个儿的抹胸当定情之物,下意识地甩了出去,口里骂道:“你还有没有一点姑娘家家的羞耻之心?”这要放在宋国,可以拉她出去点天灯了。
“羞耻?”段涟漪眼一横直瞪他,“我维护我王兄的遗诏,我有什么可羞耻的?”
遗诏?高泰明低头细瞧了瞧那还带着她体温的白锦——大理段氏王朝第十二代君主上明帝段廉义传位于二子段素徽——下面有玉玺国印。
高泰明一瞧乐了,“这可好,一张王位弄出两道遗诏来,谁坐上去,谁滚下来啊?”
段涟漪自有主见,“素光那张遗诏虽也有玉玺国印却不是王兄亲书的,这张遗诏我认得上头的笔迹,却是王兄亲笔所书,且是王兄亲手交给我的。料想,这才是王兄的真实心意。”
她话说到这分上,还需要他高泰明干什么啊?
他把那块白锦丢到她手边,好像丢掉一个烫手的山芋似的——不,这玩意可比烫手的山芋厉害多了。一块烫山芋顶多烫破了你的嘴皮,这东西一旦弄不好能让成千上万的人丢了脑袋。
“你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上德帝遗诏,你今日在大正殿上就不用向我摆手,直接拿出来诏告文武大臣、天下百姓就是了。”
段涟漪伸长了脖子,把脸蹭到他面前,回他一句:“你当我傻啊!”挥舞着白锦,她踱着步子教训起他来,“素光那小子刚拿出遗诏说自己是王上,我再拿出这道遗诏,一下子就把我和素徽推到了素光的对立面,也把这刚刚平定下来的朝局搅了个大乱。朝中大臣势必要分成两派,或支持素光,或力挺素徽,这天下怕要大乱。”
“你也知道?”高泰明瞪圆了眼珠子,“你知道你知道你还把这玩意给我,你不想成为段素光的对立面,你却想让我成为这天下的敌人?”
段涟漪转过身来正对着他,看着他的眼,也让他看清自己的眸,“高泰明,你本来就是要成为大理段氏王朝的敌人,这天下的敌人。告诉我,你坦率地告诉我,你会在乎这进程早一天或晚一天吗?”
望着她,深深地望着她,久久,他戏谑地笑了,“不在乎,我压根不会在乎大理段氏王朝兄弟残杀、骨肉互倾。”
于是,他会如她所愿。
第五章 弑父逆子命当诛杀
十五的夜来得格外快。
斋戒三日,待到满月之时,大正殿上聚集满朝文武、皇亲国贵。作为王室的长辈,段涟漪坐在右手边,左手是上德帝的牌位,而中间正是黑曜石制成的石镜。
满堂站定,宫人请出储君段素光——光王爷。整理衣冠,他在黑曜石镜前站定,静等着月光照在镜上。
月光慢慢偏移,近了,更近了,终于圆圆满满地将整块黑曜石镜掩盖,亮腾腾地晃了凡人的眼。
众人的目光集中在那块镜上,试图看到里面会出现什么,或者有段素光的身影,或者没有
有了!有了!黑曜石镜上正在显现出影像,仿佛要宣告凡人苍山洱海的圣意。段素光心头一紧,王位——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