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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说:";别累赘!拿了去我还干正经的呢。";三个人谢了一谢两个更夫就和他在窗外分起来。那跑堂儿的只叫得苦他原想着这是点外财儿这头儿要了两吊那头儿说了四百一吊六百文是卷稳的下腰了;不料给当面抖搂亮了也只得三一三十一和那两个每人六百六十六的平分。分完了也算多剩了两个大钱掖在耳朵眼儿里和两个更夫拿着镢头绳杠去了不提。
公子见那女子这光景自己也知道这两吊钱又弄疑相了。
才待讪讪儿的躲开那女子让道:";尊客请坐我有话请教。
请问:尊容上姓仙乡那里?你此来自然是从上路来到下路去是往那方去从何处来?看你既不是官员赴任又不是买卖经商更不是觅衣求食究竟有什么要紧的勾当怎生的伴当也不带一个出来就这等孤身上路呢?请教!";公子听了头一句就想起嬷嬷爹嘱咐的";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的话来了。想了想:";算这安字说三分可怎么样的分法儿呢?难道我说我姓宝头儿还是说我姓女不成况且祖宗传流的姓如何假得?";便直截了当的说:";我姓安。";说了这句自己可不会问人家的姓紧接着就把那家往北京改了个方向儿前往河南掉了个过儿。说:";我是保定府人。
我从家乡来到河南去打算谋个馆地作幕。我本有个伙伴在后面走着大约早晚也就到。";那女子笑了笑说:";原来如此!只是我还要请教这块石头又要它何用?";公子听了这句口中不言心里暗想道:";这可没的说了!怎么好说我怕你是个给强盗看道儿的要顶上这门不准你进来呢?";只得说是:";我见这店里串店儿闲杂人过多不耐这烦扰要把这门顶上便是夜里也谨严些。";自己说完了觉着这话说了个周全遮了个严密这大概算得";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了。
只见那女子未曾说话先冷笑了一声说:";你这人怎生的这等枉读诗书不明世事?你我萍水相逢况且男女有别;你与我无干我管你不着。如今我无端的多这番闲事问这些闲话自然有个原故。我既这等苦苦相问你自然就该侃侃而谈;怎么问了半日你一味的吞吞吐吐支支吾吾你把我作何等人看待?";列公!若论安公子长了这么大大约除了受父母的教训还没受过这等大马金刀儿的排揎呢!无奈人家词严义正自己胆怯心虚只得赔着笑脸儿说:";说那里话!
我安某从不会说谎更不敢轻慢人这个还请原谅。";那女子道:";这轻慢不轻慢倒也不在我心上我是天生这等一个多事的人:我不愿作的你哀求会子也是枉然;我一定要作的你轻慢些儿也不要紧。这且休提。你若说你不是谎话等我一桩桩的点破了给你听:你道你是保定府人听你说话分明是京都口吻而且满面的诗礼家风一身的簪缨势派怎的说倒是保定府人?你道你是往河南去如果往河南去从上路就该岔道如今走的正是山东大路奔江南江北的一条路程;若说你往江南、淮安一带还说得去怎的说倒是往河南去?你又道你是到河南作幕你自己自然觉得你斯文一派象个幕宾的样子只是你不曾自己想想世间可有个行囊里装着两三千银子去找馆地当师爷的么?";公子听到这里已经打了个寒噤坐立不安。那女子又复一笑说:";只有你说的还有个伙伴在后边这句话倒是句实话;只是可惜你那个老伙伴的病又未必得早晚就好来得恁快。你想难道你这些话都是肺腑里掏出来的真话不成?";一席语把个安公子吓得闭口无言暗想道:";怎么我的行藏她知道的这等详细?据这样看起来这人好生作怪不知是给甚么强盗作眼线的莫不竟是个大盗从京里就跟了下来。果然如此不但嬷嬷爹在跟前不中用就褚一官来也未必中用。
这便如何是好呢?";不言公子自己肚里猜度又听那女子说:";再讲到你这块石头的情节不但可笑可怜尤其令人可恼。你道是怕店里闲杂人搅扰你今日既下了这座店住了这间房这块地方今日就是你的产业了。这些串店的固是讨厌从来说:无君子不养小人。这等人喜欢的时节付之行云流水也使得;烦恼的时节狗一般的可以吆喝出去你要这块石头何用?再要讲到夜间严谨门户不怕你腰缠万贯落了店都是店家的干系用不着客人自己费心。况且在大路上大店里大约也没有这样的笨贼来做这等的笨事。纵说有铜墙铁壁挡的是不来之贼如果来了岂是这块小小的石头挡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