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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关幸福,无关未来,无关你是否真心愿意,仅仅只是一个任务。
早晨的时候,严俨正坐在床边穿衣。魏迟醒了,伸手过来握住了他的手腕:“我舅妈跟我说了一件事。”
严俨停下动作听。
魏迟眼睛里的红血丝还没有退,掌心依然滚烫如火:“她说,她给我介绍了一个女的,让我去见见。”
严俨扭过头,背对他坐着,迅速地套上一件毛衣。
“你说,我要不要去?”
站起身,披着厚厚的棉衣往外走,严俨留给魏迟一道笔直的背影:“你想去就去。”
※※※※※※
理发店的常客们前一个月还在抱怨这个冬天冷得不够彻底,一过了元旦,个个都跺着脚搓着手擦着门缝往店堂里蹿,嘴里不住咕哝:“哎呀,太冷了太冷了,脚趾头都要冻掉了。”
严俨彬彬有礼地从他们的手中接过外套,用衣架撑着挂进壁橱里。客人们偶尔触到他的手,立刻被电到似地跳开老远:“哎哟,严俨,你怎么了?你的手怎么冰得跟冰块一样?”
严俨习以为常地沉默,他们大惊小怪一阵,很快就把话题扯出很远。
放在裤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是魏迟发来的短信。白莹莹的萤幕上没头没脑写着短短一行不算句子的句子:出门了,风很大。
严俨飞快地瞟了一眼,又闷声不响地把手机塞了回去。
回过头是众人好奇又小心的眼神,宽叔,蹄膀,阿三,阿四,黄毛,阿绿,一个个都是一脸想问又不敢问的表情,生怕严俨一抬手就用剪刀往胸口扎似的。
严俨抿着嘴,挺直腰杆站到理发椅后:“王阿姨,又来染头发?还是上次那个颜色?”
“对的,对的。再帮我修短一点。你看呀,脖子后面这一块又长长了,扎得我难受死了。哎,严俨,我跟你讲……”不知情的客人正和邻座的小姐妹聊得火热朝天,转身抓过严俨的手,一口吴侬软语式的普通话嘀哩咕噜说得飞快。
有人起身,有人坐下,客人来了又走,只有严俨始终站在原地,手肘高抬,低眉垂眼,来来回回在脚下那九块方砖的范围里移动,好似被无形的墙圈住了似的。
没人敢招惹他,连偷懒偷出精来的阿三都毕恭毕敬在他身后候着,让洗头就洗头,让递剪子就递剪子,从做学徒工的那天算起,他都没这么听话过。宽叔捧着茶壶在帐台后啧啧赞叹,严俨忽然一个抬眼:“叔,有事?”
宽叔被茶水呛到了,捂着喉咙咳个不停。
从抛下魏迟出门的那个早晨起,严俨就没有回过家。这些天他一直挤在阿绿的小屋里。实心眼的少年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丝狡黠,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的被褥铺盖卷到了地板上,实践起了不久前“大不了我们挤一挤,你睡床,我睡地板”的诺言。严俨又好气又好笑,苦口婆心劝了大半夜,也没能说动他的强劲。
夜间的温度常常在零度以下,阿绿的房间靠北,没有空调,卷紧被子缩成一团依旧冷得像睡在冰窟里。严俨睡不着,瞪着眼睛等天亮。地板上时不时传来阿绿翻身的响动。
“严哥……”他的声音轻微得听不见。
严俨同样压低嗓音:“嗯?”
“今天宽叔问我来着。”
“什么?”
“他问我,你最近怎么不回……魏哥那儿。”
严俨侧过眼,看着床脚边同样蜷成一团的阿绿:“你怎么说。”
阿绿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孩子气:“我说,我不知道。”
说完,他自己先不好意思地笑了。严俨也微微扬起嘴角:“他什么时候问的?”
“前两天,中午,你和魏哥在门口说话。”
阿绿的屋子比魏迟家更暗,厚重的窗帘布把房外的光线堵得严严实实,仅能从房门底下透出一线微弱的光影。严俨仰面躺着,头顶的吊灯盘在天花板上形成黑糊糊的一片黑影,仿佛就压在了他的胸口,连呼吸都觉得压抑:“宽叔没骂你吧?”
宽叔总嚷嚷着做学徒要聪明,别什么都摇头说不知道。你不知道还养着你干什么?浪费粮食,浪费土地,浪费资源。
阿绿在下头“嘿嘿”地傻笑:“没、没有,宽叔可好了。就敲了几下,啊不,一下,我的脑袋。”
严俨在心里摇头,这傻瓜总有一天得被人啃得连渣都不剩。说个小谎都不会。
过了一会儿,阿绿期期艾艾的声音又响起:“严哥……”
“嗯?”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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