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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建勋挨了打,陆德文和陆明文看得胆战心惊,老老实实坐下吃面。
今天的饭桌上特别安静,安静得东东受不了,他问薛花花,“爸爸和二叔他们是不是害怕考不好挨打?大宝拿通知书那天就挨了打。”
刘大宝天天在孙桂仙面前吹嘘自己多厉害多厉害,考试要考多少考多少,孙桂仙逢人就说她孙子是读书的料子,长大了如何有出息,结果期末考试成绩下来,刘大宝排全班倒数第二,语文8分,数学13分,气得孙桂仙漫山遍野追着他打,几乎整个生产队的人都知道刘大宝考了倒数第二,有些大人在旁边劝,倒数第二就倒数第二,起码还有个垫底的。
谁知,孙桂仙听了后更生气,要知道,那个倒数第一的学生是因为家里有事没办法参加考试才得了倒数第一的……
在东东认识的人里边,只有刘大宝是因为期末成绩挨了打的,他想陆德文他们是不是也害怕挨打。
薛花花替他搅了搅碗里的面,语气温和不少,“他们不是怕挨打,是怕考不好。”考不好就拿不到钱,对几个钻钱眼里的人来说,那可是比挨打更惨的事。
东东一脸困惑,不太理解陆德文他们的心情,刘大宝最最最希望的就是考不好不挨打,陆德文他们不挨打,咋还是害怕呢?
吃完饭,四兄妹继续回屋子,该祈祷的祈祷,该看书的看书,赵彩芝背着为老爷子准备的草药和过年礼去了陆明家,难得的是,病了多日的刘云芳也在,看到赵彩芝背篓里的东西,阴阳怪气说了句,“还以为是啥珍贵的东西,原来是些不值钱的草啊……”
这话说得赵彩芝很是尴尬,陆明有些不高兴,帮赵彩芝说话,“那是婶子自己挖的草药,雪梅爷爷病了正好用得上。”
“对别人你倒是上心,自个老娘病了躺在床上不闻不问,我咋养了你们这群白眼狼啊。”刘云芳怒目切齿的骂了起来,“老娘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你们长大,现在好了,老娘生病动不了了,你们个个溜得比谁都快,要知道是这么个结果,当初饿死你们算了……”
赵彩芝放下背篓,和李雪梅说两句就想叫西西他们回去,谁知刘云芳指桑骂槐起来,“你也是个厉害的,平时不出声,什么都憋在心里玩阴的,我这人有什么说什么没心机,不是你的对手……”
赵彩芝尴尬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刘云芳话是对她说的,指的却是李雪梅。
“妈,有什么话你对我说,别含沙射影吓着彩芝。”李雪梅不温不火的说了句,起身挽着赵彩芝手臂出去,“走,我们去看看红英考试考得怎么样了,罗知青寄来的试卷我还没看过。”李雪梅不知刘云芳哪根筋不对,不想和她多说。
刘云芳要是好的两人还能交流,这会儿刘云芳病着,万一有个好歹还以为是被她气的,她还是躲出去得好。
李雪梅语气不高不低,赵彩芝想说点什么,注意到刘云芳铁青的脸色,欲言又止,好在她和李雪梅走出院坝刘云芳都没说什么。
下午是历史和地理,需要背诵的东西,四兄弟答题的速度很快,不愧是大学老师出的题,考察的重点更直接凸出,没有什么刁钻的题目,陆德文他们应该没什么问题。
果不其然,晚上全部成绩就出来了,四人皆通过了扫盲考试。
破天荒的,堂屋里亮起了煤油灯,灯芯是薛花花托陆建国新买的,至于煤油,这几年都攒着,没想到今天会派上用场。
屋子里充斥着淡淡的煤油味道,西西和东东觉得新奇,两人坐在煤油灯旁边,说什么不肯先去睡,陆建勋他们围着煤油灯,端直脊背的坐着,手边是他们各科的试卷,陆建勋极其不习惯,“妈,会不会太隆重了些?”
他以为家里的煤油灯攒着陆明文结婚才用呢。
“成绩出来你们都看见了,依照以前定下的规矩,每个人该拿多少钱我明天会数给你们。”薛花花的语气很平静,似乎对他们考试的结果没有任何意外。
猛地听薛花花用这种语气说钱,陆建勋难以适应,尤其注意到薛花花脸上闪过丝复杂,他垂眸想了想,小声道,“妈,家里的情况我们知道,其实,不给钱也没啥。”
薛花花偏头,有些出神的看着他,这两年,陆建勋帮家里分担了很多活,稚嫩的脸颊透出些许成熟,朦朦胧胧的光下,轮廓有几分像陆明文,不过明显比陆明文刚硬些,此时正低着头,双手在桌下抠着桌板。
薛花花又看向陆德文和陆明文,目光交汇,两人连连点头,“妈,四弟说的对,钱你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