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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揉了揉眼定睛一看,妈呀,咋是薛花花大儿?
太过惊愕,咽口水时不小心被呛了两下,差点咬着舌头,她睁大眼认真看了几秒,确认撞她的人是陆德文后,立马从地上跳了起来,抹抹泪,哭声戛然而止。
陆德文以为她要耍无赖的赖自己了,都做好撕破脸的准备了,谁知罗秀凤画风突变,眼泪糊脸的眼角堆起笑来,语气温和,“是德文啊,你来了啊,都怪我眼神不好,才看到你,快进屋坐啊……”
热情得怪渗人的,陆德文哪儿敢进屋,紧紧拉着赵彩芝,如临大敌的注视着罗秀凤,一动不动。
严肃紧绷的神色弄得罗秀凤眉心跳了跳,甭管她多不待见女儿女婿,在陆德文跟前是不敢撒泼的,上次仁安村生产队回来后,老大老二做了好几天噩梦,薛花花是惹不得的,谁惹谁死,那天不是他们跑得快,下场绝对凄惨,参考落薛花花手里的小偷就知道了。
不管怎样,薛花花的面子她必须给。想到这,她掀了掀嘴角,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几分,“德文哪,走路累着了吧,快进屋坐着,我让成刚给你倒水啊。”
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吓得陆德文更不安了,和赵彩芝商量,“要不我们回家吧?”左右赵家人认粮不认人,他们把粮食送到了,可以功成身退了。
不待赵彩芝回答,罗秀凤发出撕裂般的吼声,“不行,难得来怎么也要吃了午饭回去。”要让薛花花知道陆德文过来连口水都没喝,日后遇着还不得弄死自己?
喝水,吃饭,样样都不能少。
殊不知她表现得越热情,陆德文心头就越害怕,继续待下去迟早得吓出病来,便问李伟和姚光明,“伟子和光明怎么说?”
两人自然选择回家了,然而对上丈母娘吃人般的目光,回家两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沉默许久,姚光明才试探的说道,“要不吃了午饭再走?”
有人陪着,陆德文的胆儿稍微大点,“成,光明不走我也不走。”
以罗秀凤的本意,除了陆德文其他通通都给她滚,她们家粮食不够吃,可没多余的喂外人,然而陆德文抛出这句话,她怎么都不敢撵李伟和姚光明走,两人走没什么,万一陆德文跟着走呢?
多几张嘴就多几张嘴吧,只要不得罪仁安村生产队的薛花花就好。
几人惶惶不安进了堂屋,留下院坝里的箩筐和背篓给赵家人收拾,陆德文解释箩筐和背篓是他们丢在仁安村的,今天过来顺便捎上。
赵东良不信,他记得赵成刚挑的箩筐是新灿灿的,颜色都是鲜绿的竹篾的颜色,这几个箩筐的颜色旧黄旧黄的不说,还有磨损的迹象,摆明了是遭替换了。
有心质问陆德文几句,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去了,薛花花名声太响亮了,十里八村没人敢招惹她,连回城吃供应粮的知青都怕她,何况是自己。
想说又不敢说,憋在心里太难受了,陆德文有过这种感受,故而看自己老丈人深有体会,主动解释说,“大哥他们把箩筐扔猪场外就跑,我们以为他们会回来找就搁猪场,下了几场雨,自然而然就成这样了。”
说到这,陆德文忍不住看向赵成刚,赵家村的人都骂赵成刚他们不是人,为了粮食到处骗人,可是仁安村生产队见过赵成刚的都说他可怜,这么年轻脑子就不好使,经常发疯癫病,跟蛮牛似的横冲直撞到处跑。
幸亏村里没河,否则以赵成刚他们的疯癫程度,非栽进河里淹死不可。
两个生产队的人说法差距大,陆德文好奇谁说的更贴近赵成刚的实际情况,就他来看,赵成刚脑子的确有点不正常,哪儿有人挑新箩筐到处放的?换作他,他妈非饿他两顿不可,自家东西都丢三落四的,以后还能有啥出息?
他不过多瞄了两眼,赵成刚好像又不太正常了,双手一会儿放桌上,一会儿放桌下,凳子上好像有钉子似的,一会儿往左挪一会儿往右坐,最后直接站了起来,慌慌张张的跑了。
陆德文觉得奇怪不已。
女儿回娘家,照理说该去灶房帮着烧火做饭,哪怕帮不上忙也和母亲嫂子待一块,赵彩芝不同,陆德文死死拽着她的手不让她走,弄得赵彩萍和赵彩莲坐着也不敢动。
其余四人是看出来了,赵家上下忌惮陆德文呢,尤其是罗秀凤,对着陆德文说话的声音甜得能浸出蜜来,挨着陆德文,保管没错。
罗秀凤很快端着两个斗碗进门,稳稳的放在桌上后,将其中一碗推向陆德文,“德文哪,你尝尝好喝不。”
水里撒了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