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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担待,这是其一;其二,即便打退西燕军,这两千人这般送到高氏眼前,可知高氏能容其全身而退?若领兵的是赵慎,一切尚可周旋,大不了再演一遍沃野镇的顶撞戏码;若只是旁的将官领兵,谁又能镇得住高元安?
这些层的意思,杜融在一旁察言观色,也都看得明白。沉吟片刻,道:“主簿说的是,不过将军也不宜将骑兵尽数全带出去,至少留下三四百人,以备万万不测。至于高将军那里……”说到此看看众人,顿一顿又道,“高将军也并不是贪暴无厌之人。”
李守德冷不防在旁笑道:“杜将军的意思,我等的担忧都是自恃过高,杞人忧天了?”
杜融也笑道:“长史是觉得这世上人人皆应当羡慕旁人的爱姬美妾?”
李守德勃然变色,正要相辩,谢让在旁低声道:“长史急躁了。”顿了一顿,转而又道,“将军不如只带八百骑兵去,剩下的在城中做接应。”
孙武达等人都道:“将军确是需得留下后路,预备战局不利的万一。”
倒是一旁元贵高声道:“此时不能存侥幸观望之心。若真有万一,这些骑兵困在城内,便有什么出路么?”
有人驳道:“但有这铁骑在,终究是手中资本。”
赵慎原本只静静听着,此刻眼光一扫,道:“哪样资本?向西燕军投诚的资本?”
此言一出,座下人忙都立起来道:“我等断没此想!”
赵慎语中亦无起伏,只道:“再有万一,我也必回城与诸位同共进退到底,这一项上,我绝不做二想。”
程础德道:“将军守城的决心我们都晓得。此番出征事虽紧急,可诸位也不必事前思虑过多。要紧的是盘算起如何出兵,至于往后的事,都可从长计议。”
事已至此,众人听了,再一思量,也都点头。
谢让置起笔墨,将一项项事务列在纸上,逐项论去,最后再由赵慎一一定下,着人各自依令去办。
到四更时,众人将事都议定方才散去。赵慎见只杜融仍未走,微微一笑道:“我向将军托付的事,现在说来终究太损士气,你心中有数便罢。”
杜融只道:“我还未曾问将军,满营中如何单挑上在下?”
赵慎敛容道:“这支铁骑,是我先祖几代的心血。我先前断不肯受丞相摆布,便是怕他收了这骑军后忌惮其不能为己所用而将其四下拆分。高元安却毕竟是他亲弟,猜忌终会少些。这骑兵若到高元安手中,若陈说利害以求,好歹建制能得保全。而高将军跟前能视为自家人的,我营中便只有将军。”
杜融眯眼看他道:“你先前为这支骑兵如何抗上相对,惹丞相气恼我也略有耳闻,可如今却怎么舍得拱手相让给高将军?”
赵慎闻言,洒然笑道:“我尚可担当得时,自然万死不辞;可若不得……纵然我无德无能,不能再维护麾下,只要这支骑兵不散,世人便知北朝勇武之师仍在。千年之后,世人仍记得这铁骑征战的金戈铁马便足矣,一个赵慎又算什么。”
送走杜融,周乾进来道:“将军快歇息吧,到天明时还能歇两个时辰。”
赵慎轻轻摆手道:“我这里无事了,你且去罢。”说罢起身进了内帐。
只见陆攸之便立在门前一侧,赵慎见他满面肃然神色,低声笑道:“只可惜刚才议事时却不能听你怎么说。”
陆攸之望着他,只道:“你当与那骑军一样,出得城便不该再回来。”
赵慎揽着他在怀中道:“这我却做不来。”
陆攸之见他只仿若谈论闲事般,不由苦笑道:“你刚才资本不资本的话,是说于我听的?你明知撤出骑兵,便是自断退路,为何还要在人前许诺定会回城的话。”
赵慎淡笑道:“若是一个字一记马鞭,你还要提投诚的话么。”
陆攸之正色道:“真到那一日,便是一字一刀也要说。”
赵慎手臂加力紧抱了攸之双肩轻声道:“你既也是这样不识时务的人,又何必劝我油滑。”
陆攸之微微一颤,咬牙道:“你可知你是拿命赌。”
赵慎悠悠道:“我不曾觉察敌军分兵,已是无智;若畏死而置城中部下不顾,便是无勇;再见风使舵背弃前言,就是无信。无智无勇无信之人,你愿见我这般活着么?”
陆攸之听得“无智无勇无信”这六个字,只觉有人在面上狠狠掴了一掌。纵然知道此话并无他意,仍禁不住打个冷战,手指不由紧紧抓住赵慎手臂。他转头避开赵慎目光,抑制着胸中酸涩,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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