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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有油水才放屁,现在肚子里不用说没有油,连水也让谷糠给吸干了,哪来的屁?就是有屁也让你放不出来,你看把屁眼儿塞了个结结实实,水气不通,你还放嘛?真正是改造好了,自己把屁眼儿塞上了,有屁也不放。”这人低着个头,把屁股撅得高高的,还不时扭着脖子歪着脑袋向上望望。老耿平时说话就特逗,现在掏着屁股还用浓重的天津口音说着笑话。
“别动!”吕运隆又朝屁股上重重拍了一掌:“你还说改造好了?这个口儿给你堵上了,那个口儿又冒毒气咧!肚子难受得死去活来还叨叨个没完没了,让你上下口通气儿敞开儿放还不天下大乱?”老耿说:“妈妈的!下头那个口儿憋着,上边这个口儿再憋着,还不把人憋死?”
“老耿!你小子又冒啥毒气呢?”这时一个东北口音的小伙子来了。老耿头也没抬说:“乖乖!谁的裤裆破了又把你露出来了?不用看就知道是你小子赵义。”赵义说:“你们看看,这还是大学老师呢!说这话,也不顾个脸面。”他以前是个军官,彪形大汉,大方脸,大嘴,嘴角往两边咧着。老耿说:“妈妈的,整天撅着屁股让人掏,还顾嘛脸面?”
“着啊!要啥脸面。”这话投了吕运隆的心思,他洋洋得意地说:“到这儿了也不用说你是教授、军官、科长、处长,我是小偷、流氓,爷儿俩比鸡巴一个屌样。到晚上都得撅着屁股上我这儿求救,还想要脸面?”他觉得以前你们这些人瞧不起我们,现在咱们平起平坐了,你们还得听我摆布。
他在这里很活跃也很热心,除了不断逗人们发笑以外,还大包大揽地主动给人掏屁股。看见白刚犹犹豫豫地站在那里,便说:“同学!你还愣着干啥?脱裤子吧!没人给你掏我给你掏。别害怕,保管手到病除,伤不着碰不破,我都成了掏屁股专家啦!”白刚心气不顺不愿多说话,没有理睬这位热心人,心里说:“就这么个办法,还不如找个地方自己解决呢!”那小伙子见白刚没有回话,也并不介意。便扭过头去对医生笑了笑:“郝大夫,你信不信?干这活儿,我比你技术高明。”
“那你就每天晚上到这儿上班吧!”郝大夫说;“这里正缺这么个人呢!”吕运隆说:“上班可以!你给点啥报酬?”郝大夫说:“你这是什么思想?看来你这私心也改不了啦!只讲奉献不问报酬嘛!你没听说吗?连工资制都是资产阶级法权啊!可能连干部的工资制都要取消了,你掏掏屁股还要工钱?”郝大夫半认真半开玩笑,同时听得出来对资产阶级法权也是一种讥讽。
“说这种话的人,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痛。”吕运隆一本正经地说;“给我个大官当当,我也不要工资。”郝大夫十分认真地说:“喂!你可别瞎说呀!这可是大人物说的,报纸上都登了。小心打你个资产阶级右派,给你个双料帽子。”吕运隆仍然毫无顾忌:“嘿!你们都怕当资产阶级,我正想尝尝资产阶级是啥味哩!可惜呀,从我妈生下来那一天起就没离开一个穷字,总是个响当当的无产阶级。”
“你还羡慕资产阶级?小吕子,看来你还得改造个三年五年的。”这时人们都认为在这里不会改造时间太长,顶多一年半载,三年五年简直不可想象。所以郝大夫使劲往长里说才说了个三年五年。谁也不会想到,许多人后来竟在这里度过了十几年的漫长岁月。
吕运隆笑了笑:“三年五年怕啥?告诉你吧大夫,我是无利不起早,私心一辈子也改不了。”郝大夫为他这种坦率感到吃惊:“你还想在这里关一辈子?”吕运隆说:“关一辈子?”说着他又往眼前撅得老高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别直腰,撅高点。”然后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对大夫说:“这爷们儿在这儿呆腻味了想走就走。”郝大夫说:“吕运隆!你小子小心关你的禁闭。开什么玩笑,越说越没谱儿了!”他为这个小伙子公然暴露有逃跑思想担心,所以故意说他是开玩笑,给他打掩护。
“开玩笑?当着队长我也敢这么说。”谁知吕运隆虽知郝大夫给他打掩护,却不买他的账,“其实队长们心里也明白,你看一到批斗的时候就让我们这号人打头阵,净说好听的。什么你们出身好,和右派反革命不一样,他们是敌我矛盾,你们是人民内部矛盾。可是我批斗再积极,劳动再好,他也不敢让我当班长,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就怕我们鞋底抹油——溜啦!”
他看到白刚还在一旁站着没走,正在津津有味地听他说话,便说:“我一看这就是一位老右(右派)哥,是班长吧?”白刚笑笑说:“你倒挺自信的!”吕运隆说:“嘿!咱这眼力看问题没错!”
“恰恰你猜错了!”白刚一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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