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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他还跪在地上,膝盖好疼,伤好疼,哪里都好疼。
“嵁儿!”
沈嵁听见父亲在喊,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似隔得好远。他也看见了母亲,依旧在哭泣。
——为什么还是哭了呢?
眼前越来越模糊,沈嵁看见自己伸手去揩母亲的泪。这是他最后看见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累!_(:з」∠)_
第10章 【二】
这是沈嵁第一见到师良甫。
那时候他已小有名气,说全县或许托大,“两指金方”在这中心的镇上确实无人不晓。一些大户人家宁愿换了相熟的老郎中,专门请他留下一张方子,面子银子都赚足,名扬江南也就是后半年里的事。
说起他这诨号,哪个大夫叩脉都是两指,三指也有,却不必特别提出来挂在名前。不过师良甫的二指是个特别。他不是用两指叩脉,而是只有两指可用。见面不揭人短,他又是个脾气捉摸不定的人,寻常总不敢有人去问起。揣测着或许天生畸形,又可能幼年遭了意外,以致于左手无名指和小指都缺了两节,各自剩下个肉疙瘩。倒也看不出疤来,于是关于这两指的各类杜撰轶趣便成了闲人们无事时候的一桩谈资。
另边厢,这人的出世也很有些传奇意味。从来医药不分家,开了五十年传了两代的连记药材铺子招了个上门女婿,老郎中对这半子偏爱得紧,非但柜上生意都交出来与他打理,还手把手传了医术给他。连家不是没有儿子,前年还中了个秀才,论起勤勉好学绝不输给姐夫的。可连翘先生就是不教,这头敦促儿子好好念书来年去应试,那边拖住女婿亲亲热热答疑解惑,看个病准让他立在边上,随时叫他拈张方子出来试试手。
要说师良甫实在争气。半路出家学个医,才五六年的光景已能坐堂了。而且这人自信得近乎傲慢。医术是门严谨的科学,老先生写医案定方子且得琢磨,他却速战速决。左手号着脉,右手方子一蹴而就,甩给病家接着换下一位。简直跟白案厨子擀面皮似的,一手面团一手杖,流水作业。就这样,他还能保质保量,总能药到病除。于是纵然态度那样差,病家为求吃对药少受罪,怎么都能忍的。他的口碑便是这样扩散开去了。
也就这一年多而已,作为这镇上的头一家,沈家人是听到过师良甫的名气的。一则好端端谁能三天两头有个病灾,二来同许多世家一样,沈家惯常是请相熟的孙先生上门请脉,人是老的好情是旧的浓,¤╭⌒╮ ╭⌒╮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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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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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重这些,轻易不肯换了郎中的。
今次沈嵁病得急,身上又是内外伤夹击,倒惹得治惯富贵老年病的孙先生一时没了主张。原本医术分门别类,再高明的大夫总有专的和短的。晴阳和二叔苏羽之已可算全科,不过细分起来,晴阳最擅长的是血淋淋的外科,苏羽之则是儿科更得意。而相较精于妇科很会开补药的孙先生来说,师良甫的优势在于看跌打损伤最强项,接骨正位推拿顺气从来得心应手。并且病家喊叫声愈惨烈,他愈卖力,脸上洋溢着异样的神采,笑容透着谜样的魅惑。
虽然沈彦钧心里头犯嘀咕,觉着沈嵁这伤病不该算在跌打损伤里,更何况孩子又没断胳膊瘸腿的,总不至于病急乱投医找了师良甫来诊病。架不住孙先生一个劲儿推荐,把沈嵁当成了烫手山芋急急往外推,直将师良甫的金方捧成了仙方,叫人觉得药吃完绝死不了还能得道。
“碰着伊个赤佬!”管家沈络奔跑着去请师良甫,一边嘴里头骂骂咧咧,“得道不就是升天啦?帮翘辫子有啥区别?吃吃吃,吃他个祖宗闹西!一家子庸医,一张补膏方子吃几代,紧要关头屁用场都派不着。我去请,看这个两根手指头的先生来治不治得好。要还是个虚头巴脑的神棍,看老爷一刀一刀斩煞你们的鬼头。”
请的过程还算平顺。师良甫恃才傲物素日脾气是很冲,沈络也不是个木蠹头,伺候那一大家子老小,眼色总会看的,好话总会吹的,笑起来春风拂面,再蛮的人都不好出手打脸。再者听他描绘病况,师良甫摸着良心拾起一点医德,判断那小少爷恐怕真的要呜呼,人命大过天,他没必要这时候拿乔,遂拎了药箱就跟沈络过来了。
别看同镇住着,沈家大宅好阔气,高门楣砖瓦墙,大喇喇坐了镇西这一方,大门朝东看住主街上的络绎,俨然据守的霸主,威仪不可撼动。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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