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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我也觉得这事不对头,”花清迈也不傻。
那小丫头就会因为这事投井?那得多想不开啊,现在又不是买卖的,谁又能真逼她不成?而且他爹发怒的样子也与往日不同,炸了庙,明明是罚他,却对他娘撒癔症似的,像被谁踩了尾巴。
他爹娘的事他管不了,他现在惟有担心的是他这点儿被泼了屎盆子的脏事,别叫他家小雪知道,那他才叫吃不了兜着走呢。
就在他们兄弟两个,一个单方面唠叨一个偶尔接一句,正配合得很默契时,祠堂门口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花清远耳朵尖,他伸手拉住花清迈的衣角,说得正欢的花清迈被花清远突然一拉,吓了一下,连忙住了嘴。
他还未及问为什么,祠堂内堂的门被拉开,吱啦一声,在如斯安静的夜晚,花清迈只觉得头顶神经直跳。
等他看清走进来的人是谁,他的脸色立刻恭敬起来,“大……大娘……”,又连忙如花清远一般跪直跪好,只不过方向与花清远正好相反,背靠背了。
“四儿,大娘找小六有点事,大娘给你们拿了好吃的,你拿去外间……去外间跪一会儿呗。”
柳云芳笑得很不自在,说是笑比哭还难看。
花清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觉得自己要是敢不同意,柳云芳就能一口咬过来,把他的脖子咬断。
“好,好的,谢谢大娘,”花清迈接过柳云芳递来的一个食盒,连滚带爬地去了外间。
他本是想走出去的,但奈何膝盖不听使唤。
他一边揉着膝盖一边心里暗暗佩服着花清远,他不过跪了两个时辰,腿就不听使唤了,那个跪两天两夜的,不知道会不会残了……
等着花清迈出去后,柳云芳一手关上内堂的门,紧紧的,严丝合缝,可她的心却是扯开好大一个口子的,——她的儿子不和她一条心啊。
“清远,你是不是宁愿跪死在这祠堂里?”
谁来这里跪祠堂都是装装样子,独有她的儿子,她这头脑清楚灵活、性子温和冷静的儿子,对着这一排牌位,跪上了两天两夜,膝盖都没挪动一下。
柳云芳不知道花清远腿下的那几块地砖是不是都被她儿子那一对铁打般的膝盖跪碎了,她只知道她的心是真的疼碎了。
她第一次领教了她小儿子的厉害,——她小儿子的胸膛里装着一颗又冷又硬的心。
对人对己,都如此下得去狠手,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花清远不回答柳云芳,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柳云芳气得一拳重重地砸到了花清远正对着她的后背上,那硬硬的脊骨,触碰到手指,柳云芳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吸了一口,缓缓地道:“娘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素小炒,你尝尝。”
柳云芳说着走到花清远的正面,手里拎着的食盒放到地上,还未打开,只听花清远淡淡地说:“爹罚我跪三天三夜、不许进食的,做儿子的自当遵守。”
花清远这话犹如导火索,立时点燃了柳云芳的怒气。
柳云芳抬起的手臂,不分头脸地打了下去,一边打着一边哭着,直到打不动也哭不动了,她整个人虚脱下来,双膝一软,竟也跪到了花清远的对面。
她的身体搭在她不管怎么打,花清远都不动一丝分毫的身体上,花清远甚至连吭都没吭一声,老僧入定都不足以形容,这整个就是入化了。
“他,他就有那么好?让你甚至可以抛弃你的娘、你的亲人、整个花家?”
柳云芳疲惫到了极点。
这两天两夜,花清远跪在这里没吃没喝,她在她三哥那里,坐卧不宁折腾了两天两夜,也是半碗米饭都没吃下去的。
她派来偷看花清远状况的下人,把花清远在祠堂里的做法一经回报她,她便再也忍不住了,连夜赶了回来,如何也挺不到三天三夜了。
她到家,正遇到花盛璋大训秦若然和花清迈母子两个。见到她回来,都瞠了眼目。
她就像是没看到这副情景似的,绕了他们,直奔她自己的小厨房。
她要亲手给她儿子做顿饭的,只要她儿子吃了,她就能拉回她儿子的心。
她到了这里,竟是这样的结果。她如何不痛心、如何不感到绝望啊!
“我没有抛弃谁,我只是想往家带个谁,我几位哥哥往家带人时,也没见着娘亲如此大动干戈,”花清远慢慢地说着,“蝶衣人很好,我不求娘一定要像喜欢花家晚辈一样喜欢他,但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