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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人,念累累枯第、茫茫梦境,玉侯蝼蚁,毕竟成尘。载酒园林,寻花巷陌;当日何曾轻负春。流年改,叹围腰带剩,点缀霜新。交亲散落如云,又岂料而今余此身。幸眼明身健,茶甘饭软,非惟我老,尚有人贫,躲尽危机,消残壮志,短艇湖中闲采药。吾何恨,有渔翁共醉屋,谷友为邻。”
这是南宋爱国诗人陆游晚年写的一首词(词牌名“沁园春”),表面似有甘于隐逸,不免颓唐,其实却是满腹牢骚,大有壮怀未展,无可奈何之慨。云浩暗自想道:“伤心人别有怀抱,看来这位高士,恐怕还是一位大有来历的人物呢!”
他的眼皮终于能够稍稍张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白发萧疏的老头,侍立在老头旁边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那少年道:“爷爷,这人好像醒来了,你瞧,他的眼皮在动呢。”那老翁道,“只怕又是像昨天那样,眼睛虽然张开,却是毫无知觉,恐怕连自己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云浩这才知道自己躺在这里已经不止一天,心里苦笑道:“我知道我是谁,就只不知道你是谁?”
那少年道:“真是可怕,他这样躺着已经是三天三夜了。爷爷,你懂医病,能救他吗?”
老翁叹了口气,说道:“他身上的毒针我已给他拔了出来,但他另外中的一种毒,我却无法解救。”
那少年好像大为着急,说道:“这么说,他是不能活了?”
老翁说道:“我不知道。好在他的内功深厚,但盼他能够自己慢慢复原,星儿,你不要再问了,待我弹琴给他听,我的琴声或许有助于他的生机复萌。”
只听得琴声充满祥和之气,正是那日云浩给那姓尚的魔头弄得心神纷乱之际所听到的琴声。不过那日听到的只是片段,厉抗天就不许老翁再弹下去。
云浩心境平和,渐渐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一切烦忧,都好似随着琴声飘散。
曲调在他不知不觉之中一变,变得更为欢愉,更为轻快。好像是情人的隅隅细语;好像是知己的款款深谈,又好像是灯前儿女笑盈盈,一家子在享天伦之乐。
琴声忽然停止,云浩如梦初醒的恢复了知觉,有说不出的舒服,真气缓缓在体内流转。但还是不能动弹,还是不能说话。
那少年道:“爷爷,你弹的是广陵散吗?”
云浩吃了一惊,心道:“怎么,难道广陵散尚未失传?”
原来“广陵散”乃是琴曲名,《晋书·嵇康传》说:“嵇康将刑东市,索琴弹之曰:昔袁为尼尝从吾学广陵散,吾每靳固之。(吝惜不肯教他)广陵散如今绝矣。”想不到自主相传早已失传的“广陵散”,这个老翁竟然会弹。
那老翁道:“不错,是广陵散。”
那少年道:“爷爷,你为什么不弹下半阙?”
云浩正在心想:“嵇康在临终之际弹奏广陵散,似乎该是充满哀伤才对,怎的他的曲调却是如此欢愉外?”
心念未已,只听得老翁回答他的孙儿道:“下半阙太过凄怆,对他非但无益,反而有害。”
那少年道:“原来如此,我也不忍听下半阙呢。不过,感人之深,似乎还在下半阙。你弹奏的时候,我不想听却又不能不听呢,爷爷,你几时可以教我?”
老翁说道:“将来再说吧。”忽地叹了口气,说道:“广陵散其实还是让它失传的好。”
那少年道:“为什么?”
老翁没有回答孙儿这个问题,却接着说道:“一般的读书人只道广陵散定当凄凉无比,其实并不完全如此。有高山才显出平地,有欢乐才衬出哀伤,嵇康受刑之时,他思念的是好友,想起昔日的欢乐,才有‘广陵散如今绝矣、!’的悲叹。是似琴曲的前半后半大不相同。”
那少年道,“咦,爷爷,你说呀说的,怎么流出眼泪来了?”
老翁说道:“我虽不杀怕仁,伯仁为我而死。这个人是因为被我的琴声所迷,那天才踏进七星岩的。要是不能将他救活,我死了也要遗憾!”
那少年道:“爷爷,我不许你说丧气的话,人家称你做琴仙,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你还会弹琴治病,爷爷,你每天都弹琴给他听,助他复原,他一定不会死的。”
老翁道,“但愿如此。”替云浩把了把脉,半响说道:“是像好了一些,不过大概尚未曾惭复知觉。”
那少年道:“爷爷,你救活了他,他一定愿意和你做朋友的。”
老翁笑道:“这又关你什么事了?”
那少年说道:“你不是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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