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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弓着,一锄一锄慢慢地松动着泥土,花树轻摇,我顺着熟悉的记忆把眼球移到花盆边沿,如愿在盆沿看到一只惨白的手,指节依然清瘦,却不再有力,搭在盆沿上,了无生息。
悄然走到那个人的背后,又闻到了熟悉的麝香。看到她熟悉的侧脸,我喘着粗气,鼻息喷到她的脸上,她慢慢地回头,就快要转过来时,我猛地闭上眼,晕了过去……
睁开眼,心突突地跳着。望向窗外,窗不知几时已被打开,窗帘放肆地飞舞翻滚着,风猛往屋里灌进一阵又一阵的淡香,那么熟悉。
起身下床,穿过客厅。我没有开灯,壁钟“叭嗒叭嗒……”地转着,香炉上的火星子忽明忽暗。轻轻推开奶奶房间的门。在朦胧的壁灯下,我看到她仰躺着,悄悄滑过她的床头,走到阳台的门边。扭动门把。门“格……”地一声轻响,已被打开。
阳台的过道里,一个巨大的花盆搁那儿,丁香悄然开放,香气馥郁,一朵朵精致如玉雕而成,伸手摘了一朵,如缎般丝滑。握紧,花瓣被我捏碎,手里湿润一片,把残败的花丢到地上,悄悄蹬下身。
花盆的边沿一片光滑,全然没有砂砾的粗糙,像是经常被人摩挲一样,把手伸到盆里,泥土松动湿润。我摸索到花杆,土只高过盆沿几寸,记起我们初搬来时,明明高出许多。心里越来越恐惧,那种想一探究竟的恐惧。
我抱着一丝希望,梦里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幻觉。将插进土里的手指缓缓地拔出,想起身离开,可心底又有些不甘,我站不起来,只得闭上眼,让手顺着心,把土刨开,一寸一寸。泥陷进我的指夹里挤得肉生疼,我还是没有停止,等摸索到丁香的根茎时,十指已刺痛不已。
努力地刨着,明白每挖一寸,离谜底就近一分。
“小影!你在干嘛?”奶奶的声音在身后猛然响起,在寂静的夜,她的声音如利刃,划破夜空。我抬头,看到她头发凌乱贴在额前,月光下的脸隐隐冒着细汗,靠在门边,颤抖不已。她是害怕还是因为生气?夜的朦胧加上我心烦意乱,让我猜不透她的心思。
没有理会她,扭过头,手下刨得更快,手指也越来越痛。
“你疯了!这是你爷爷留下的!”奶奶扑上来,一把把我掀在地上,我没想到她的力气会这么大,跌坐在地上,望着她狰狞得异常陌生的脸,她额上冒出青筋,身体因为气愤不住打着颤。
“爷爷留下的?可是爷爷呢?你打算把他藏多久。”我指着丁香质问她,心里有一股说出一切的冲动,十几年来的期盼突然被击毁,还是那样令人不能接受的结局,让我忘了一切怜悯仁慈,此刻我不需要也不想去照顾谁的心情。指着客厅微弱的火星,厉声说:“你每天对着观音菩萨,你真的就超渡了?安心了?是你害死他的!你恨他!”
“啪!”脸上重重地吃了一记耳光,唇已被她的指尖滑破,我咬紧了唇,血腥开始在嘴里流动,恨恨地望着她,这时,她的每一个表情都让我觉得恶心、狰狞与陌生,实在难以把瘦弱的她与血腥联系到一起,可是……我冷笑一声,咬牙切齿说:“你打我!?你打啊!打也没用,打死我你也不可能洗清你的罪恶!十年,你怎么可能装得若无其事?”
泪从眼里溢了出来,我应该恨她,可为什么我会心痛,为她!为什么唐朝在的时候我不揭穿她,我抬起双手,十指沾满了泥土,这一刻,我希望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要知道,永远的活在一个希望里。
她倚着门滑坐在地上,脸苍白得吓人,她木讷地望着那盆丁香。望着她脸上交错的皱纹,眼角的泪痕,呆滞的眼神让我心痛如棒击。扑过去,搂住她,失声痛哭:“奶奶,奶奶,对不起。我乱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做了梦,我又梦到了爷爷。我不该乱对你说话!奶奶,原谅我!”
她手轻轻抚在我的背上,颤抖着,终于把我抱紧,她把头靠在我的肩上,肩立刻感受到滚烫的湿润,她虚弱地说:“小影,不要对奶奶说对不起。不说!你一直都是一个好孩子,那么乖的孩子。”
她端来温水,帮我洗净双手,把被我刨开的泥又重捧回花盘里。静静地看她做完一切,心里百感交织,不住地安慰自己,一切都恢复如常了,所有……
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努力说服自己。躺在床上,眼皮虽然很沉,可脑子很清醒……
第二十章 曝密
我关了手机,扯掉电话线。像蔚彬离开我时那样,几天都把自己关在屋内,没日没夜地上网。丝毫不让自己空闲下来,把音乐开到最大,震耳欲聋,在音乐的嘶吼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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