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3/4 页)
样的宣泄,让她眼泪中的血液更浓了。孙德艺拉开彩霞自己扑过去,紧紧抱着女儿,哭一阵骂一阵,骂着兰心苦情,骂着彩霞碍事。
彩霞坐在一边无辜地流着泪,孙德艺试着抱起兰心下楼去,走出房门时却险些摔了跤,王妻顾不得自己女儿,和碧菡一起帮着孙德艺抱了兰心下去。
在门口却没有再看见袁尚水,兰心闭着眼经过他原来站立的位置,依然伸手要去抓他,但这一次同样没有抓到。最后,在母亲和家人们的摆弄中,一路颠簸跌宕,迷迷糊糊地到了医院。
如果让袁尚水看见了她后来的悲伤,我相信,他一定不会答应了他父亲。袁尚水在那里呆呆立着,不多久,就被他父亲带到了客房。父子俩个仿佛又回到了尚水调皮的那段时光里,袁正德一脸严肃,袁尚水随着父亲却一声不吭。
在客房中,袁正德命儿子坐下,袁尚水毕竟成长了,没有叛逆地杵在那里,路上早就擦干了泪,收缩了心中的痛,依命坐下去。袁正德无法像年轻时候一样呵斥他,他试图说服儿子,男子汉以一个义字立于天地,但他那惯于唱戏的嗓子,此刻却成了闷声不响的葫芦。
“父亲,婚姻大事,您做主吧——”袁尚水遏制住心中的寒颤,激于义理说出了这句话。
袁正德听了,明白了他的决定,心里头轻松许多,但他为此受的委屈,却让身为人父的袁正德复添了一丝愁绪。
袁正德慢慢地转过身,缓慢的动作,犹如戏台上那一乍息。目视儿子,才发现他并不像说这句话时一般强韧,两眼泪花,将睫毛浸湿,并使它沉沉地垂下。袁正德过意不去,上前搭住他的肩膀,虽然只是轻轻拍了两下,却将他眼中承载的泪水震破,倾盆落下。袁尚水坐在那椅子上,埋首在手掌,似乎他受伤的心,像背上被剥了皮一般赤辣,不能触碰任何能够引发阵痛的东西,因此他远远地和那椅子的靠背拉开了距离。真正的勇士,总会在死地复生;坚强的男人,不会因为锥心刺骨而吭声。袁尚水像是从战场上,敌人的刀锋边闪开,昂首对着父亲,再一次对父亲的安排表示服从。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在几个人的嬉笑言语中,改变了另一个人的人生。这,就是媒妁之言。像战场上无知的将军,一味的蛮干,挥霍了千百弟兄的性命;像府衙里无良的知县,一味的奉承,抹黑了百姓头顶的一片天。袁尚水黯然地看着父亲,向老太太复命,向孙希桥辞行,然后留下需要在孙府调养的袁尚民,父子俩个沿街采购了一船的婚庆用物,乘舟下游,回到家中预备婚礼去了。
孙希桥回到家中时,遇上袁正德向他告辞,因孙德艺早就差人将家中事情告知他了,孙希桥心里惦记母亲,因而舅兄告辞时也不再留,送别后忙往后殿里来了。
见到母亲,孙希桥察觉到老太太脸上仍有愠色。虽然革命推翻了王朝统治,但千年的礼制,怎能允许一个待嫁的闺秀与她的表哥有了私情?孙希桥只寄希望于老太太对此事尚不明确,仍然在猜测之中,不然依老太太的脾气,就是亲生的女儿也不要认的。
“母亲。”孙希桥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生怕不慎扇起老太太的怒火。但袁正德走后,孙德艺在医院里还未回来,孙老太太正盛怒以待,等着儿子回来发飙呢。一听孙希桥叫她,立即转过身,劈头盖脸地骂过来:“你养的这些好东西!一个无法无天,一个臭不要脸。古往今来哪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不是有礼有节,不逾规矩的,独是你家养的就不一样了?一个胆大妄为,干了造反的勾当,那家国天下的事情,是女儿家管得了的吗?”骂到这里,孙老太太稍微歇了歇气,孙希桥也不答腔,因为他知道,接下来,她要开始数落兰心的不是了。
“说呀,你怎么不说话了?”出乎孙希桥的意料之外,老太太居然丢开兰心的事情不提,但这并不是值得暗喜的事情,这意味着,老太太是将这件事视为有辱门风的,不想家丑外扬,故不肯提起,再者,教女无方,老太太这是要将过错全都责怪到自己头上了。孙希桥不得、再沉默,只好迎着母亲的责问回答:“孩儿有过,母——”
“知道自己有过错了,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老太太不等他说完,就又接着说。
但孙希桥不知老太太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犹疑片刻,又听老太太说:“还不快点去医院里看看,她们母女几个能做什么?”孙希桥听了母亲的话,大喜过望,忙辞别母亲,往医院里去了。
老太太待孙希桥去后,怒火散去,整个人就像个气囊一样耷拉下来,扶着一张椅子坐下,默默地靠着,也不喊门外战栗不安的丫头,自己往杯子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