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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六千镑。这是他绞尽脑汁的代价。你知道这是美国的商业原则。我了解到这一详情,完全出于偶然。这比一个首相的收入还要多。从这一点就可以想象莫里亚蒂的收入究竟有多少,以及他所从事的活动规模有多大了。另外一点:最近我曾有意地搜集了莫里亚蒂的一些支票——只不过是一些他支付家庭用度的无嫌疑的普通支票。这些支票是从六家不同的银行支取的。这一点使你产生了什么印象呢?”
“当然,非常奇怪!可是你想从这点得出什么结论呢?”
“他不愿让人议论他的财富。谁也别想知道他到底有多少钱。我深信他开了足有二十个银行账户。他的大部分财产很可能存在国外德意志银行或者是利翁内信贷银行。以后当你能有一两年空闲时间的时候,我请你把莫里亚蒂教授好好研究一下。”
这番谈话给麦克唐纳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颇感兴趣地听得出了神。现在他那种讲究实际的苏格兰人性格又使他马上转回到当前的案子上来。
“不管怎样,他当然可以存在任何一家银行的,“麦克唐纳说,“你讲这些饶有兴味的轶闻旧史,引得我都离了题,福尔摩斯先生。真正重要的是你所说的:那位教授和这件罪案是有牵连的,就是你从波尔洛克那个人那里收到的警告信上所说的那点。我们能不能为了当前的实际需要再前进一步呢?”
“我们不妨推测一下犯罪动机。我根据你原来所讲的情况来推测,这是一宗莫名片妙的、或者至少是一起难于解释的凶杀案。现在,假定犯罪的起因正象我们所怀疑的那样,可能有两种不同的动机。首先,我可以告诉你,莫里亚蒂用一种铁的手腕来统治他的党羽,他的纪律非常严。在他的法典里,只有一种惩戒形式,那就是处死。现在我们可以假定这个被害人道格拉斯以某种方式背叛过他的首领,而他那即将临头的厄运却被这个首领的某个部下知道了。继之而来的就是对他的惩戒,而且这个惩戒也就会被所有的人都知道——其目的不过是要使部下都感到死亡的恐怖。”
“好!这是一种意见。福尔摩斯先生。”
“另一种看法就是惨案的发生是按照那种营生的常规做法由莫里亚蒂策划的了。那里遭到抢劫没有?”
“这个我没有听说。”
“当然,如果是这样,那么第一种假设可能就不符合实际,而第二种假设就较接近实际了。莫里亚蒂可能是在分得部分赃物的应许下参加策划的,不然就是别人给他很多钱叫他主持这一罪恶勾当。两种假设都有可能。可是,不管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可能,或者还有什么第三种综合性的可能,咱们也必须到伯尔斯通去找答案。我对咱们这个对象可太了解了,他决不会在这里留下任何能使咱们跟踪追击到他名下的线索。”
“那么,咱们非得到伯尔斯通去不可了!”麦克唐纳从椅子上跳起来,大声说道,“哎呀!比我想的要晚多了。先生们,我只能给你们五分钟准备时间,就这样吧。”
“对我们俩来说,这就足够了。”福尔摩斯跳起来,急忙脱下睡衣,换上外套说道,“麦克先生,等我们上了路,请你把一切情况详细地告诉我。”
“一切情况“少得令人失望,但是它却足以使我们确信,我们面临的案子是非常值得一位专家密切注意的。当福尔摩斯倾听那少得可怜但却值得注意的细节时,他面露喜色,不住搓弄两只瘦手。漫长而又百无聊赖的几个星期总算是过去了,眼下终于有了一个适合的案件来发挥那些非凡的才能了,这种非凡的才能,正象一切特殊的禀赋一样,当它毫无用武之地的时候,就变得使它们的主人感到厌倦。敏锐的头脑也会由于无所事事而变得迟钝生锈的。
歇洛克·福尔摩斯遇到了要求他解决的案子,他的两眼炯炯传神,苍白的双颊微现红晕,急于求成的面庞神采奕奕。他坐在车上,上身前倾,聚精会神地倾听麦克唐纳讲述这个案子的简要情况。这个案子正等待着我们到苏塞克斯去解决呢。警官向我们解释说,他是根据送给他的一份草草写成的报告讲的,这份报告是清晨通过送牛奶的火车带给他的。地方官怀特·梅森是他的好朋友,在别处的人需要他们帮忙的时候,麦克唐纳总是比苏格兰场收到通知要快得多。这是一桩无从下手的案子,这样的案子一般需要由大城市的专家去解决的。“亲爱的麦克唐纳警官(他念给我们的信上这样说):
这信是写给你个人的,另有公文送到警署。请打电报通知我,你坐早晨哪一班车到伯尔斯通来,以便我去迎候。如果我不能脱身,也将派人去接。这个案件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