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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战场上,我早已取你性命!”
撤枪背身,胜雪白衣随风而扬,薄唇间愠怒道。
“我知道……”
取过地上银环,放入怀中,他直膝起身,淡淡回道。
“你知道?!我看你不知道!换作是别人,刚才一枪下去,你的大周国便可荡然无存,永远从这天下消失!”
“可你不会!”
“我不会,是因为这里不是战场!若是,我刚才那枪就会取你性命!”
“那就取吧,能死在兰陵王手上,也不枉此生!”
高长恭愕然,惊异,他未曾想过堂堂一个周国天子口中的话竟是这般颓丧无志。已经去除权臣宇文护的他,本应是壮志凌云,却为何落得如此毫无斗志?他——还是那一年自己结下君子之交的那个男人么?
“我曾经说过,那夜之后,你我不应再见。”
“我有事相求。”
有事相求?周国之大,能者之多,他又有何事要亲自孤身一人,冒着生死之危,来到齐国之土来求他?
“共曲后再言。”
宇文邕点颌相应,轻声叹道:“能让兰陵王受伤的人,这天下间几近无人。”
他既然已发现自己受伤,那并非无心,只是,刚才那一刻,他拾起的一个银环似乎比着自己九五之躯都要重要……他,到底出了何事?步在幽径之上,高长恭暗自思付。
辗转回廊,避着丫鬟们嬉笑偷窥,窃窃私语,白衣在前,黑袍在后,两个天下间最为俊美的男人,如影而过,入了巨石屏障后的石洞。
“请——”
白袖轻拂,两人拾榻而坐。
指,刚触弦,忽而,一个痛涌入心头。自从那次教过文若兰弹琴之后,他便很少再拨,而她离去之后,每每经过静鸿阁,他,总思起与她一起的日子。
“弦不妥?”
“不是。”
淡若清风的答,隐去了他眸中稍纵即逝的涩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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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写的番外,不是真正的番外,只是想把这一日究竟发生了什么,用着第三人称,细细道来。
【番外】帝王的缱绻
指,拨动琴弦,心中对你的眷恋,已落入曲中的流泻。这一百多天,对你的思念从未改变,若是可以用这天下换回你,我已毫无怨言。每一日,每一夜,你的身影朦胧浮现,忽隐忽现,每次伸手欲留,却只剩你无情转身,默然而离。高坐宫阙,以为你就在身畔,侧眼而望,却已空空无人。独自徘徊在御书房通往静鸿阁的那条道上,我的心只落下无奈,彷徨,痛苦,心伤。你在哪里?——傻女人,你到底在哪里?!——
曲,蓦然而终,他的双手已覆于弦上,不再弹拨……
本是两弦共奏,而宇文邕指下的旋律充斥着悔恨,忧愁,悲凉,凄绝……本欲和鸣的箜篌之声早已在这不觉之中停止了相随。
长睫下的那双眼眸直直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是情!曲中的意境是情!呵……多娇江山却留不住一个天子的万般情愫,究竟是谁能让他沉沦至此?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我的——妻。”良久,他终开了口,弦上的指微颤而抖。
“阿史那?”
“呵……你应该很清楚我和阿史那的关系……”
阿史那皇后不过是大周为了与突厥可汗建立战略上的合作,而远嫁长安的一个女人,仅此而已。然而他的妻,除却阿史那皇后外,难道还有别的人……?
“那是……?”
问,才开始,而他,却已起身,步到洞口,独望着天际边渐泛的一抹淡红,邪魅的唇边微展着一抹失落浅笑:“其实,晚霞真的很美,若是我还能再有机会……”
“你从不会眷恋这种落日之景。”
“人,有的时候会有改变。”未回首,他独自轻言。为什么你会这般狠心地离开长安,为什么你会连一丝踪迹都未留下,为什么不把山顶湖景与我共看?兰儿……
“你找我究竟是何事?”
“求你找我的妻……”
垂下的眼睑不再孤傲,他,终是躲不过红尘的烦扰。一个“求”已放下无上的尊严,若非失去,他又怎能知道心中的爱已越过那条初设的底线。
一个“求”让高长恭的心猛然一颤,昔日桀骜不驯的他,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变成如此这般。
“呵……”白衣下的俊美男子摇头嗤笑,清风之语微吐于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