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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音,没有人应。
韩贝怔住了:“正夏?”
小山丘从西侧一层一层地往里断裂,山体倾斜,固若磐石的大片土地崩溃,犹如绝提山洪往外滑,即将断到脚下!
香东潭拉上韩贝后就撒手不管了,拖着香九如仓皇逃命;刘懒是个傻大个,手足无措地看看逃远的香家师徒,看看洞口,要逃不逃地跑了几步,又抖着两手跑回来,哭了几声:“舅舅啊!舅舅——”
周王言勒住韩贝的肩膀往后拽,“韩少爷!走啊!”
“正夏!”韩贝用双手手指抠住洞口,喉咙里都是血腥味:“邱正夏!你应我啊——”
“刘懒!”周王言肩上的伤口崩裂,血浸透了绷带,依旧拖不动他,气急败坏:“刘懒!你给我回来拖他一把!”
韩贝不知死活地钉在洞边,眼泪喷涌,太阳穴“突突”地跳,喊一声,心气死了一分,他希望自己的呼唤能得到回应,希望能把邱正夏拉上来,以后对那狗玩意好一些,多疼爱一些。
回应他的是轰鸣的崩塌声,无力抵抗的绝望,排山倒海。
周王言和刘懒一人一边扣住韩贝的臂膀,不由分说,倒拖了就逃。
民国时期的平民老百姓建筑,怎么能承受山的重量?按理说早该被压扁了才对,之所以他们下脚的地方还有空间,必然不是屋顶撑住千百吨的泥土。山丘四周全是那隆山区特有的石灰岩山体,炸碎后化成无数巨大的石块滚下来,纵横交错地支出许多空隙,留下死角空间。一记炸药,好死不死地,炸碎了岌岌可危的平衡,让勉强保持稳定的石块发生震动,一块移了位,块块错位,造成一处接一处的死角坍塌——这所有的一切前因后果,韩贝在钻出洞口重见天日的刹那间,想明白了!可惜迟了!
他悔不该当初,恨自己愚笨,恨自己反应迟钝!其实,地底下出现第一声奇怪的声音,邱正夏就反应过来了,也马上预料到将要发生什么事,生怕大家争先恐后地争夺逃生机会,耽误时间,反而误了事,于是装出镇静平和的模样,指挥他和周王言先往上爬。
韩贝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任由刘懒和周王言拖着他连滚带爬,绊了好几跤,也觉不出疼。他想起邱正夏递过绳子时,两只脏爪子在微微发抖——明明那么害怕,那坏小子还能笑得若无其事,让他根本没有往深了多想一丝半点。
根基不牢靠的山丘向四面八方舒展开,像一枚鸡蛋摊平成了荷包蛋,三个人逃跑速度赶不上摊鸡蛋的速度,被滑动的泥土卷倒,沿着坡路往下滚。
仅仅一条十米盗洞,仅仅几分钟的时间,隔开生死,韩贝承受不了,他宁愿和邱正夏一起呆在黑洞洞的地下!他抱住头脸蜷起来,闭紧眼自暴自弃地随波逐流,只觉得天地失色,灵魂随着散架了,周遭的碰撞疼痛也浑然不觉。
作者有话要说: 端午节,嗯,你们懂的……(づ ̄3 ̄)づ~~
球球这么不正常的东西怎么可能虐得到他呦,大家放心啦。
☆、失踪
冬天清晨凉雾朦胧,迟来的阳光稀薄湿寒的水气,带着浅浅转暖的明媚,昏沉的天空泛起了冷蓝,鬼市上的人们陆续散去。韩贝混进古玩市场一个月,装纨绔子弟装得炉火纯青,眼不眨地花大价钱买了一幅祖宗画,用报纸囫囵一卷,丢到车后排。天寒地冻,呵出来的气化成了白雾,他关紧车窗,打开暖气,搓了搓发冷的手,然后拿出一盒精致的点心,咬了一口。
不远的地方,一个流浪汉坐在马路牙子边,顶着鸡窝头,破棉袄一件套一件,穿着一条抽了线的毛裤,竟然光脚汲一双人字拖。
那双可笑的人字拖让韩贝多看了他一眼,看完这一眼,忍不住再看一眼,目光久久没有移开。那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或者说是个大男孩,二十一、二岁的年纪,一副不应该是流浪汉的长相。
他拿着一个白胖的大肉包子,像是怕弄脏了自己的美食,仅仅用肮脏的食指和拇指捏住包子一点点,他对着一只与他一样落魄的野狗微笑,嘴里发出“嘬嘬嘬”的声音。笑的时候,眯起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白得明亮纯净,黑得狡黠淘气,像一只晨起觅食、毛茸茸的小兽,慵懒懒的,混沌沌的,没有杀性,却充满野性。
在垃圾堆里一无所获的野狗对他摇了摇尾巴,带着戒心慢慢靠近。
流浪汉脸上笑容扩大了些,眼睛更弯了,浓密的睫毛掩住了眼,只露出闪烁沉静的眼波,牙齿雪白,唇形饱满红润,脸上脏,但看出蜜色肌肤健康而漂亮。他扯下一小块包子皮,递向野狗,语重心长:“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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