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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中还有一封信,用的是普通娟纸,并非上用谕旨。
他说,并无他意,只是一份心意,恭喜放下心结,希望幸福和美。
我知他与所有人一样,误会了这场婚事的用心,不过这样也很好。
我想了一想,让京使稍后,回书房去了纸张笔墨,思忖一刻下笔回信。
信中先是问安,但未用尊号,只当是普通的友人相询。写完这些我踌躇良久,不知还能再说什么。或许根本便不应提笔?
但这礼物来得突然,且如此迅速,我在泸城的近况怕也总有人报到京中。
说什么也嫌多余,我只重复了先前的话,希望他一切安好。
回信在三天后送到,还是那个京使。
打开只有一句话。
如卿所愿,放心。
翌年(珃钦八年)春天,京中传来喜讯。国后诞下龙子。又隔了数月,听闻宫中又添了公主。
竟又收到京中来信,他笔锋清秀,文字洒脱,问我:怎还不再为苏家添丁?
我看着信微笑,这次回信十分快捷。告诉他,我已有一子,敏敏也生了一子一女,苏家人丁兴旺。
他的回信在半月后送达,说起秋天转眼将至,长乐山的枫林仍旧美得炫目。他将山后的行宫重新修葺,让后妃带着子女小住赏枫。
我回信中谈起泸城的秋景,说这里虽然没有漫山红叶,却有镜湖无波,秋高气爽时登高俯视,天光云影,倒影水中,也是人间美景。
此后,往来书信断断续续,大致一个月总有一封。不过说些闲话,并无深文大意。
那特使往来都单人匹马,自宫中到泸城,不经过任何官驿。没有人知道,这来鸿去燕中有国主的亲笔,我知这般行事并不妥当,但不知不觉中便也习惯成了自然。
只当是远方惦念的一个旧友。
忽略身份与过往,心坦然无波,我想这样也很好。
300 亓珃 – 枯萎
又一次收到苏允的回信,我看着,折好,放入盒中。这盒子收纳了所有他的亲笔,放在我的床头。
头顶艳阳如火,枫树如焚。又是一年秋景至,北雁南飞时。
回想收到他成亲消失时的震惊,如今心如止水的坦然真正让人安心。
那晚我来到丹宫的苏园,在风中站了一夜。
玉臣陪我淋雨,未曾上前来说一句劝慰之词。
第二日照常临朝,下午处理国事,夜晚批阅奏折。
人总会生病,但一国之君总有自己的职责。有人告诉我这个道理,我说过要如他所愿。
我服了药,高烧渐退,玉臣熬了几夜,终于不支病倒。
我让洛焰在宫外置了宅院,让玉臣搬去养病,由洛焰自己照顾。
玉臣从不违逆我的话,这一次也不例外。我将送给苏允的信给他看了,道:“没想到他真的放得下,能这样重新开始,真的让人为他高兴。”
玉臣呆呆看着我,蓦的流下泪来。
我伸手帮他拭泪,微笑道:“你也该觉得高兴,这样我便真的放下,此后也无牵挂。”
他的担心伤悲溢于言表,我没再说什么,让他养好身体再来伺候。
日子逝若流水,转眼又是一年秋天(珃钦九年)。我的一双子女已会呀呀请安,母亲甚喜王后平和安静,我又纳了几个妃子,是年又有喜讯,来年宫中更要热闹。后宫和谐安稳,母后不再操心,身体康健,我十分欣慰。
近来食欲不佳,冯乙把脉并无说出什么病因。不过用些开胃的汤剂,我自觉也并无不妥。
自苏允走后,旧疾不曾发作过。虽然衣带渐宽,但平日也并无病痛,只是总会觉得疲累,多作休息也便无碍了。
母后渐渐放心我的身体,王后每日必会熬些滋补的汤水端到跟前。我喝了汤,与她闲话一阵。也听见宫里宫外总有人传言,说如何羡慕国后。我是冷淡惯了的性子,偏对她有些暖意,放在手心里捧着,不曾让她受一丝冷落。
朝野内外,不乏有说我性情改变的人。
近来确实不似以往严苛冷酷,即便听到不中意的也往往宽容过去了。
便有好事者歌功颂德者,说什么世有明主,国有仁君。
我也曾听过关于关于国主转变的揣测。
他们把苏允说得比白公还要传奇,不但依然住在丹宫,而且还从一而终,终身伴驾不娶。
我想至少有一点他们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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