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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拉不知该如何作答,内心的羞愧在她为救她而迸发出惊人勇气的一刻就开始折磨着她,她为了维护国家和人民一直在利用她,她也是身不由己,谁叫她们站在完全相对的立场上。
“啧啧,多感人的相见哪!”阴阳怪调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在这样的场面显得极不和谐。
“安德烈,你怎么在?”悉多太熟悉那黑色双眸中的冷漠、狂妄和霸道了,她只想知道这个令人反感的家伙怎么会出现在面前。
“你住的房子、睡的床、还有你面前的人都是我的,我怎么不该在这儿?”
“你的人?”悉多看看安德烈,又看看琪拉,血液凝成冰棱在向四肢蔓延的时候刺痛了身上的每一个地方,被人欺骗的感觉是如此之糟,如果她对她的情谊全是假的,为何还要给她一份有家可归、有人可依的虚妄。
幸好记忆来临的时刻悲伤已经入侵,再多一点伤害也不至于更痛:“明白了……”
琪拉在她身旁侍奉这么些日子从未看到过这样的表情出现在她脸上——没有愤怒、悲伤,无力的声音从唇间淡淡飘出,彻底的疲惫。琪拉的心仿佛被利刃剜了一刀又一刀,她是被一对奴隶收养的赫梯孤儿,安德烈一眼看中了她,给她华衣美食、严格训练,送到埃及潜伏多年只为了完成刺杀法老的使命,并许诺任务完成后还她自由之身,如果没有遇到这个特殊的女子,或许她已自居王国头号功臣过着悠然自得的生活了,但现在……她忽然捂住脸跪在硬冷的地板上轻声说着抱歉。
“没必要道歉,即便没有机会杀了埃赫那吞,杀了斯门卡拉你仍然是当之无愧的赫梯英雄。”
安德烈愤恨地说:“女人,琪拉做的是唯一正确的事,埃及和赫梯本可以相安无事,但埃及占着自己兵强马壮、国力雄厚,一次次侵略我们的国家,他们不但抢走无数黄金、玛瑙、赤铁矿、孔雀石、花岗岩、紫水晶,还耀武扬威地要求我们每年上供粮食、乌木、象牙、香料、油类、牛、豹子、鸵鸟蛋和羽毛,他们派来总督和军队,按照管理埃及的办法管理赫梯,稍有不如意就大肆杀戮,他们甚至把强壮的男人全都征去当修建金字塔的劳工,把年轻的女人带走作奴隶发泄淫欲,全然不把赫梯人当人对待……我恨埃及,总有一天要让它加倍偿还赫梯所受的苦难!”
“你杀得了斯门也无法改变历史,何况你根本没有杀他的能力。”悉多半懂不懂地听着他的讲述,压缩在记忆里的史书一页页翻开,呈现一断波澜壮阔的历史。如果她记的没错,赫梯的名字出现在比这还晚的时代才真正威胁到埃及,安德烈所做的一切只是徒劳而已,只是冒险把赫梯带进更危险的境地。
“女人,斯门卡拉吃了琪拉的毒药你不心疼?”安德烈幸灾乐祸地问,等着看她伤心痛苦的样子。
“我们都是神的棋子,不是吗?”
安德烈眯起眼睛饶有兴味到观察着悉多,这个女人有太多令人费解的地方,上次见面她犹如初生的婴儿懵懂无畏,现在的她却一脸看破尘世的淡然,她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走!”他不想让她看出自己的懊恼,下出命令,转身就走,不给人留下回旋的空间,这才是他的风格。
琪拉依依不舍地跟在他身后,担心悉多会在没人的时候悄悄流泪舔平伤口,她不如他们想象中那么坚强的……
三生三世之埃及篇 (28)
从狭义上理解,人们所熟知的是既成的历史、已经造就的历史,任何人在它面前都是卑微而渺小的,出生或者死亡都无法影响它势不可挡的气魄,任何试图改变或者扭转它的人终将以失败而告终。
悉多如此镇定并非不在乎斯门卡拉,她不过知道他将在数年后登上王位,成为十八王朝在位时间最短的法老,所以她坚定地认为现行的阴谋不可能夺走他的生命。
安德烈要一个已经知道答案的人来猜斯芬克斯之谜,故弄玄虚的结果是自取其辱。
事实上,琪拉偷偷放在斯门卡拉酒里的是慢性毒药,药力只有达到一定量的积累才会逐渐发作。琪拉能下毒的机会并不多,加上斯门卡拉原本就是个体魄强健的年轻人,所以暂时未表现出任何中毒的迹象。
但他的国家远没有这样的幸运,它中的是一种无嗅、无味、无形、无药可救的猛烈的毒——瘟疫,一场史无前例的瘟疫如野火般在金色的土地上迅速蔓延。不过五天时间,全国各地纷纷传来数字惊人的疫情报告,曾经无比辉煌的埃及王国被病魔折磨得奄奄一息,人类在来势汹汹的疾病面前不堪一击。
“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