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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时遗看着傅荀的表情,到现在为止还有些难掩的气愤,“你说,郦县令怎么敢贪这么多,他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白读了吗?”
“你知道朝廷这次总共拨了多少银子吗?”傅荀问。
“什么?”柳时遗呆了一下,总觉得傅荀这副平静的表情下会说出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
“四百万两。”傅荀用毫无波澜的声音说出了一个足以让柳时遗目瞪口呆的数目。
每次地方出现灾情,都是由中央往下拨款,先过户部,再到地方,一层一层往下走,因此越往下的官员越不知道上面拨下来的具体数额。
“可是,郦县令说只有一万两。”柳时遗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问道。
“这正是太…子让我调查的。原本这种情况下贪污就是常态,这次有疫情却隐瞒不报却更为蹊跷,看来问题就出在这里了。”傅荀思忖。
“那不是说洲牧那里问题更大。大人要去那里吗?”柳时遗眉头紧锁,也露出了思考的样子,显然是觉得事情不太好查。
傅荀想了一下道,“不用,郦县令既然说只有一万两银子,这么明显的问题,等曹休来了,他想不查都不行。”
傅荀看柳时遗明白了,又与他说起等曹休来了,该如何能让他最大限度的查起这个案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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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地瓜甜汤
曹休比想象中来的要快,大约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郦县令失踪三天后,衙门里的人终于坐不住一个个都来质问柳时遗了,而此时傅荀也没有再隐瞒身份,把县丞和主簿都以贪污罪关到了牢狱之中,也顺便把寒山镇的事务都暂时交给了柳时遗,怕他压不住,有些事也与他一起处理。
柳时遗虽然“之乎者也”的天天挂在嘴上,但处理起事情来也算是井井有条,加上要郦县令他们吐出来的贪污银子,虽然还是有些捉襟见肘,但至少让受灾的百姓都吃上了有米的热粥。
柳时遗花了一些银子,把县里一些空置的宅子租了下来,把一些无处可去的灾民都安排住了进去。
幸好这是山洪,受灾最严重的都是靠山最近的地方,像寒山镇这种离山稍远一些的县城房屋没有被全数冲毁,否则还要另外给他们建住的地方。
曹休来时,傅荀和柳时遗都出去迎接。
曹休看见傅荀似乎是有些有些吃惊,他问道,“原来傅大人早就到这里了?”他脸上的表情不似作假,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仿佛并不是因为收到了消息而急匆匆赶来似的。
傅荀也没什么感情地寒暄道,“不过是比曹大人稍早一点而已,我一个人走近路脚程比大人快一点也不稀奇。”
“也是。”曹休又看着他旁边的柳时遗问道,“这位便是这里的县令了吗?”
“不不不。”柳时遗连忙否认,又对曹休做了一个长揖道,“下官寒山县县尉柳时遗,见过钦差大人。”
“县尉?”曹休眯了眼,“你既是县尉,那县令何在?”
“县令已因贪污和草菅人命被收监了。”傅荀声音平板的说道,又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了一句,“哦,一同收监的还有这里的县丞和主簿。”
曹休即使是早就得到了这个消息,也被傅荀的态度弄得面色不好看起来,“傅大人如此快的就几乎把一个县主事的人都定了罪,可有确凿的证据?”
曹休此时的声音已经接近质问。
傅荀就盯着曹休发怒的样子看了一会儿,才突然笑了一下,道,“自然是有的,曹大人该知道大理寺可是最需要讲证据的地方了。”
曹休没怎么和傅荀接触过,大皇子让他小心的时候,他也觉得这不过就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半大小子而已,此时却突然觉得传言或许也不尽是假的,这人确实有些阴晴不定,捉摸不透。
曹休控制了一下表情才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傅大人把事情和我说一说吧。”
等两人到县衙的时候,傅荀已经把事情从头到尾都说了一遍,不过略去了和京中书信的那一部分,京城里的事,他还是打算把证据交到董书手里,曹休只要肯下力查黔洲的事就行了。
傅荀把事情说完了才说道,“曹大人也该听出来了,郦县令说他只收到了上面拨下来的一万两,可朝廷总共拨了四百万两,这其中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曹休作为刑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