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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刘仁赡原来得知朝廷派来援兵,屡屡上书请齐王派边镐前来寿春代替守城,自己率兵出城与周兵决战,但得不到允许。未免心情抑郁,更因积劳成疾,城中缺医少药,因而卧病在床,已是连日昏迷,不醒人事。监军使周廷构,副使孙羽二将自忖无能与周军相抗,便与仁赡长子崇让商议,以仁赡名义写表投降。
周世宗览表大喜,遣使臣入城宣谕受降,并赦免全城军民抗命相拒之罪。城中军民皆大欢喜,无不额手称庆,共拥刘仁赡长子刘崇让出城,来至御营谢罪,世宗更是一番好言抚慰。
次日,世宗在御营前陈列兵仗,摆出个受降的阵式,寿昌城内兵将也都弃械列队,鱼贯而出,刘仁赡此时已病得昏昏沉沉,人事不知,躺在绳床之上,由将士扛抬着,刘崇让,周廷构,孙羽等人护送着,走在队列前面。周帝不免向前抚慰一番,当即就委刘仁赡为天平军节度使中书令,其他将佐官职如故,又令依旧进城回府养病。又下诏曰:“刘仁赡尽忠所事,抗节无亏,前代名臣,有几人堪比?朕之南征,得尔为多。”
刘仁赡当日回到府中,当晚即病逝。周帝得讯,叹息不已,派人前往府中吊唁,并追封仁赡为彭城郡王。
唐主李景闻讯,更是痛哭尽哀,追赠仁赡为太师中书令,谥号忠节。
周帝复命朱元为蔡州防御使,周廷构为卫尉卿,孙羽为太仆卿,开仓发粟,赈济寿州灾民。另派杨信为节度使,管辖寿州。周帝自觉身体不适,只留下李重进等继续进攻濠州,自己带着大军又回汴京去了。
显德四年十一月,世宗病体渐已康复,因见濠州等地久攻不克,未免心中焦躁,又拟亲征。小符后正患伤寒,便籍此劝道:“眼下将近隆冬腊月,臣妾安居大内尚患伤寒,皇上病体尚未大安,实在不宜出征远行。”
世宗笑道:“皇后乃花姿柳质,自然娇柔嫩弱,难禁风霜雨雪。朕乃男子汉大丈夫,又是出身于行伍,岂惧征战之劳乎?”
小符后又谏道:“皇上每日坐朝听政,日理万机,已经够劳累的了,至于征伐之事,自应由各位将帅操持,主上何必事必亲躬呢?”
世宗叹道:“二妹所言不差,但汝亦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因父皇早故,朝中将帅大多是前朝遗留下来的,作为父皇亲党的,当数李重进,张永德。作为朕的亲党的,也只有国舅与匡胤两个。永德与国舅俱坐守重镇,是轻易动不得的。也只有重进匡胤随朕征战……”
“就让他们两个中的任谁一个帅师出征,不就得了。”小符后道。
世宗道:“……重进自诩与父皇姑侄之亲,常怀轻朕之意,父皇传位与朕,他一直耿耿于怀,朕岂放心把兵权托付与他?”
小符后道:“既不放心交给他,交与赵大哥不就得了。”
“也不行!”世宗摇头说:“匡胤虽是勇敢善战,手下猛将如云,但在朝中资历不深,不但重进素以立国有功傲众,就是其他旧臣,他也难以调度……就如前次南征,不是朕亲冒矢石,如何破得唐兵八公山大营?”
小符后听了,无话可说,只好应道:“这南唐兵微将寡,又不敢扰边侵我,何不缓他两年,待赵大哥在朝中有了威权之时再去*……”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世宗大笑道:“二妹越说越发糊涂了,从古到今,谁曾听过等待将军有了权威之时再去讨贼的?这倒是咱们本朝皇后娘娘的一大发明……”
小符后说不过皇上,皇上自然又要御驾亲征了。
因为寿春已降,濠州就成了南唐在淮南最后遗下不多的钉子之一。尤其这个郭廷谓,还竟敢拆了涡口的浮桥,打败武行德,周帝不免耿耿于怀。此次发兵,首先来到濠州,亲驻镇淮军;调集大批兵将。亲自指挥禁军攻濠州水寨,命王审琦,石守信引军攻北关,赵匡胤攻东水寨,李重进攻南关。
唐兵原来已增屯战舰四百余艘于濠州城北,在河中沙洲建立十余座连环水寨,水寨四周植大木樁数百根,估计固若金汤,周军无法攻入的。此次,世宗数路分兵,各个击破,又亲率康保裔一部攻水寨北角,仍亲自策马于岸上,指挥士卒拔樁袭寨,纵火烧唐军舰七十余艘,杀唐兵二千余。
赵匡胤命“十兄弟”领骆驼队涉水在前;自己领诸兵后进,直袭东水寨。骆驼走得慢,赵匡胤的汗血宝马却像蛟龙戏水般的抢在了前头。
李重进一万步兵,乘势猛攻濠州南关外城。世宗又令众将同时向各部唐军射发箭书劝降。
唐濠州团练使郭廷谓见周军来势汹猛,朝廷又无兵来援,自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