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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独对你嘿!这可是皇恩浩荡呢!”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沈万三又受宠若惊了。
与其同时,一队军校走进了陈泰家中。
陈泰慌忙走了出来,他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大人,你们这是”
军校看了他一眼:“关大人已向你宣读了皇上诏书,现我等奉命,押你全家即刻迁往凤阳!”说着他挥了挥手,几个卫士上来架住陈泰。
不是说要饶了我们全家么?怎么还要我们去凤阳?陈泰愣住了。顷刻,他清醒过来,接着就大叫起来:“你们关大人呢!他说”
卫士们也不搭话,只是架着陈泰向外走去。
巨商沈万山 /吴恩培
一四一
被架着向门外而去的陈泰,这才知道昔日管家的手腕。他愤愤地骂着:“关帷狗日的,你拿了东西得了人,还这么心狠手辣。你不得好死!”
骂归骂,可陈泰和他全家人还是被架到了门前河畔停着的一只大船上。
船上的舱内,挤满了昔日在苏州有头有脸的富户和他们的家眷们。老的小的,男的女的,在这舱里早已是哭成一片。
木然的陈泰和他的两个小妾以及人们挤在一个角落中。船开了,船上的哭泣声、呜咽声更是乱成一片。陈泰看着扑在他怀中哭着的小妾,呆若木鸡地从舱中望着船外。船外,苏州的古城墙渐渐远去,只剩下那微微倾斜着的虎丘塔,像柄剑似的刺向蓝天。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陈泰想到世代经营着的陈记商号如今已颓然倒下,自己也充军似的被远放到安徽那十年倒有九年荒的地方,不禁潸然泪下。
陆丽娘从外面回来,神色紧张而匆忙。正在家中算账的沈万三抬起头:“丽娘,你怎么了?”
“外面现在是哭声一片,苏州许多家富户都已强行被迁往凤阳,有好多人家已避往外地。我们是不是也要未雨绸缪”
沈万三胸有成竹地一笑:“皇上和我共患难过,他现在对我,可是另眼相看呢!”
陆丽娘见沈万三情绪如此大变,惊异地“哦!”了一声。
正在这时王信听说关帷来过,匆匆地走了进来,打探情况。
“关帷是来传皇上诏书,皇上让我去应天侍候。”沈万三喜滋滋地说。
“关帷他来了?”陆丽娘闻说,不放心起来:“官人,有关帷在掺和,我说你还是小心点,最好是隐藏起来吧!”
沈万三不以为然:“夫人多虑了!再说,这皇命可是难违啊!”
陆丽娘担心地:“我这哪里是多虑?历史上许多饱学之士,不愿出仕侍候皇上,都是隐居林泉。官人不过一商人,朱元璋要你去侍候什么?这不明摆着要你为他花钱么?”
“花钱?”沈万三嘿然一笑,“花钱买个太平,这也值!你想想,陈泰那些家伙,想花钱买个太平,都买不到呢!”说着他叹起气来:“那些读书人,想隐居,说走就走。可我,这么大个家业,能都带到山中去隐居么?”
一直在旁听着不开口的王信,此时说:“老爷,不要太受金钱之累,夫人说的可是至理名言啊!”
沈万三看着王信,无语。他不是不知道这些道理,可总是怀是一种侥幸。此刻,他甚至认为,皇上和他是患难的弟兄呢。
王信继续说着:“古话说,伴君如伴虎,朱元璋此人霸气太盛,老爷如果以为花两个钱就能守住这个家业,守住自己的富贵,那当火烧到肚脐眼时,可就太惨也太迟了。”
“伴君?”沈万三哈哈大笑起来,“伴张士诚,我不也是伴过来了么?现在伴朱皇帝,大不了也是花点钱而已,再说朱皇帝要杀我上次就杀了。如今,他对我这个患难之交,可算另眼相看着呢!”
苏州那些富户迁徙凤阳,使沈万三产生了一个错误的错觉——他以为皇上念着旧情因而对他另眼相看。
陆丽娘忿忿起来:“官人,你怎么这么容易把别人都往好处去想哪?”
“不往好处去想,那往哪儿去想哪?他下了诏书来召我,我能不去么?不去,那样不是更给了他口实么?”
陆丽娘还想说什么,沈万三阻止道:“我意已决,请别再多说了!”
陆丽娘:“那你就这么跟关帷去应天了?”
沈万三点点头:“明天一大早就动身,随关帷去应天!”
算来,这是沈万三第三次来应天了。前两次都是仓皇逃离的,但愿这次能有个善始善终。
应天驿馆门前,沈万三和关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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