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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的。可是非常遗憾,事实绝非如此。司马光、宋神宗、王安石三个人都是正统的儒家,所以大家才能很理性地探讨问题,处理问题。宋神宗死后,新法虽然多被废除,但是王安石亲自制定的《太学三舍法》与他手订的一些儒家经义的考试科目一直沿用到南宋之末,说明他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儒家。
由于莫名其妙地把王安石说成法家,使得“王安石变法”这一历史事件的性质都变了。既然说法家是进步的,革命的,“王安石变法”就应该定性为“革命”,至于王安石代表什么阶级?革谁的命?当然就永远说不清了。其实“王安石变法”的性质最多也不过是君主专制制度内部比较温和的改革,不管如何拔高,这次变法即使圆满成功,达到了富国强兵的目的,也只能说是从君主专制过渡到试探性的君主立宪而已。
我们现在从历史书上看,司马光是反对变法的。其实,在变法之初,司马光就对宋神宗提出过一个更为稳健的变法方案。据《宋史?食货志》记载:司马光指出,国家财政之所以入不敷出,有五大原因:
一、用度太奢(指皇家用度太奢侈)。
二、赏赐不节(赏赐文武官员太多,也就是官员待遇太高)
三、宗室繁多(对皇族的优待太多)。
四、官职冗滥(冗官太多)。
五、军旅不精(冗兵太多,战斗力不强)。
他认为,要对此进行改革,必须皇帝亲自挂帅与两府大臣三司官吏深思救弊之术,期以岁月,庶几有效,非臣子一朝一夕所能裁减(不是几个臣子所能做到,不论是司马光还是王安石都是一样)。看来对于宋王朝国用不足的弊端所在,司马光比王安石看得更明白。要进行这种改革,必须是皇帝自己掌舵,作为一个系统工程,逐步改革,逐渐完成。所以他反对由臣子担纲的急进式改革,主张由皇帝挂帅的渐进式的改革。有些阻力,他老早就料到了。
例如在新法逐渐公布的过程中,触犯了皇家子弟的利益,有些远房宗室做官的规定被取消了,他们不仅上书朝廷,而且包围王安石本人,拦住他的马头,半诉苦半发牢骚说:“我们有我们的难处,但愿相公高抬贵手,不要为难我们!”在坚决执法的过程中,曹太后之弟被指控,向皇后之父的部分家产被罚没。在新法紧锣密鼓的推行之时,年轻的皇帝上朝时被纠缠,回到后宫时又受埋怨,宫中哭声不断,他被拖得精神恍惚,心烦意乱。在见到王安石的时候,只有苦笑,相对无言。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变法是一场大悲剧(5)
虽然王安石变法得到青年皇帝的全力支持,但是在整个变法的过程中,他们都背着沉重的包袱,谨慎地前进。一点也不轻松。
###与旧党终于分裂
公元1069年2月,王安石被任为参知政事(副宰相),政事堂中的执政班子除了王安石一人之外,还是一班老臣,当时有个政治笑话,到处流传。佛教徒说人生都有“生老病死苦”,这个笑话说政事堂的班子也有“生老病死苦”。其中的王安石中年有为,生气勃勃,是生;曾公亮不想干了,数次告老还乡,是老;富弼称病不出,不想管事,是病;唐介多次与王安石争执,气愤病死,是死;赵忭从来正直敢言,这时看到安石事事变更,无可奈何,常常大呼几声“苦”字,是苦。这个笑话描述这些老臣无可奈何的样子,十分生动。
这些老臣很恼火,王安石也很恼火,就这样“生老病死苦”下去怎么行,事情总要有人来做。就在王安石担任副宰相的24天之后,创设了“制置三司条例司”,作为主持变法计划的主管机构,由陈升之与王安石共管其事。具体计划工作由王安石推荐吕惠卿、章惇、曾布这一批新人来承担。启用新人,王安石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何尝不想网罗一批既有品德又有才情的有志之士,例如在1069年就曾经招致苏轼之弟苏辙在条例司作检校文字工作。但是这些有志之士都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苏辙因与吕惠卿意见不合,看不得吕惠卿急功近利的做法,就上书给安石,反对变法,最后外调为河南省推官。
为了鼓舞变法队伍的士气,王安石曾经提出过几句口号,后来被归纳为“三不足”之说,这就是“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这三句话,传来传去,出现了一些不同的说法,有的说法要缓和一点,有的说法要激烈一点。如果说得缓和一点,本来就是那么一回事,并不惊人:
“天命不足畏”——一些自然现象,例如地震、天灾原与人事无关,用不着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