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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的晚上,叶念又间歇性的失眠。这真是不好的习惯,她在梦里看见外婆苍老慈爱而隐约悲哀的微笑,那种笑意像是贴附在干枯的骨头上,外婆无声地向她说对不起——外婆已经很老很老,老到很吃力地做出口型却再也发不出声音的地步。
叶念惊醒过来的时候,正巧看见窗外有一轮很小、弯得厉害的月亮,床头的时钟滴滴答答地走着,才一点半,可她再无睡意,口干舌燥,却又无比清醒。
她旋开房间的门,走到客厅里去倒水。
只见小安趴在沙发上,客厅通向阳台的移门被打开,米色的帘子在风里晃荡。叶念端着杯子,有点尴尬,她敏感地感觉到自己恰好撞破了什么。
小安仰起头看见她,朝她晃了晃手里的啤酒罐,梦游一样地对她说话:“嗨,叶念,你也睡不着啊?”
叶念倒了半杯热水,走过去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她想了想,决定避重就轻:“我有失眠的毛病,难道你也有?”
小安捂着嘴笑,毕竟现在已是深更半夜,弄出太大的动静总是不好的:“你失眠?我奶奶也失眠啊,哈哈。”
叶念想着等下要不要给她几片助安睡的药片,虽然这对她完全没有药用价值。这世上估计没有什么药片可以医治好她的毛病。
小安扒着沙发扶手,飘忽地问:“叶念你说,喜欢和爱到底有什么区别?”
这世界会如此多姿多彩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在于,在你周围生活了形形色色的人,他们有不同的生活重心,各种各样的性格和爱好,叶念想。而在属于她的围城里,早已把爱情除名,她的神经已经被训练到再不会为爱情而苦恼至失眠的地步。
从那年开始,就再也没有什么样的痛苦是可以被超越的。
大学里恋爱是必修课,从相识到分手,叶念从来没有觉得这种“难过”会是如何不可忍受。
“喜欢和爱……有区别吗?”不知道这是谁想出来的题目,这样的题目真的会让深受其害的人明知痛苦还前仆后继寻找真相,就和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没有标准答案。叶念喜欢有确切答案的事情,比如高中时候的理科题目,比如现在会计报表上的数据,就算报表上有作假,也不是完全无迹可寻。
小安苦笑:“怎么会没有区别,这样的区别可大了。你可以喜欢一个人,但是你说不定永远不会爱上他。”
叶念叹了口气,好在她反正也是睡不着,有事情让她做也好:“一个人,你给他打上了‘喜欢’的印记,自然就会把他的一切美化起来。打个不恰当的比方,你只是喜欢一件衣服,然后把这件衣服套到另一个人身上,你就觉得是喜欢上了那个人,却从来没有意识到你真正喜欢上的可能只是那件衣服。然后,这个喜欢的记号说不定哪天就会变成了爱——喜欢有喜欢的标准,而爱上什么人又有另一套标准,这两套标准其实相通的。”
小安愣愣地听着,然后说:“不太懂。如果有一个人因为愧疚,感激之类的原因而爱上你,而你心里也是爱着这个人,你会接受吗?”
叶念点点头:“当然。”
小安张大嘴巴:“不会吧?”
“为什么不会?结果都是一样,原因是什么很重要么?”
“如果那个人最后发觉自己对你不过是一时歉疚怜惜,你那时又怎么办?”
叶念思索片刻,问:“那个人发现自己把同情当爱情,然后在这样的背景下遇见了真正心中所爱,是这个情形么?”
小安点点头。叶念用手指拢住杯子,微笑着说:“如果是这样的男人,他内心必然痛苦而抉择不下,我会乐见于这个场面。而他日曝光,舆论必定指责那个男人和他的心中所爱,正义总是站在我这边的。社会上评论这样的男女为‘贱男人和第三者,这样的贱人正是天生一对’,或许更难听一点的,则俗称他们为‘狗男女’。”
小安终于笑出了声,这笑声在夜深人静时格外突兀。她连忙抬手捂住嘴,眼睛却还在笑:“叶念,你真会讲笑话。”
这世界就是这样,你说真话的时候,别人只当你在说笑。叶念不欲辩白,站起身来:“我有安眠药片,给你拿过来。”
春节日益临近,客厅里开始出现打包好的行李。同事见她坐在那里不动,就好心地询问:“叶念,你不收拾东西吗?”
她托着腮,看着《审计》书上的一行行铅字,随口应道:“过两天再走,我不急的。”
收拾东西回家么?她可以回到哪里去?
陆晴知道她的情况,叫她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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